兩人互相傷害了一頓,終于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沒過一會兒,就恢複到了從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和氣狀态。
“最近賺得不少吧,你看看下面,就沒一個空位的,就算有也很快有人搶占,以前也很多人,但至少不怎麼拼桌,再看看那外送跑腿的夥計,都跑瘦啦,你要是一年四季都賣涼皮,說不定一年之後,就能在内城買四進的大宅院了。”五爺忍不住概歎道。
黎望聞言,挑了挑眉,當場表演凡爾賽:“那五爺你可就錯了,你太小觑巽羽樓了,四進的宅子哪需要一年功夫啊,一兩個月足矣。”
雖然巽羽樓定價不高,甚至遠遜于樊樓張家店一衆高端食肆,但薄利多銷啊,光是外帶食客的點單,就占巽羽樓起碼六成的營收。
“……你做生意的嘴臉,真是和我兄長一個模樣。”
什麼叫嘴臉啊,這隻是在商言商罷了,況且黎望從不指望巽羽樓能賺大錢,他都這麼使勁跟食客對着幹了,誰知道汴京百姓熱情這麼高漲,搞得他這勝負欲大漲,最近甚至有了提前下架涼皮的念頭。
“不過你這麼能賺錢,以你爹的苛刻,怕不是已經停了你的月錢?”顯然,黎爹教子的傳聞,已經連白玉堂都有所耳聞了。
哎,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黎望也習慣了,也不糾正,隻道:“五爺你又說錯了。”
“我說錯了什麼?”
“我家内宅事務,小事都是我娘做主的。”
五爺當即應口道:“那大事呢?”
黎望施施然喝了一口溫水,端的是風姿俊秀:“我爹說過,内宅無大事。”
好家夥,五爺不由直呼好家夥,黎禦史這家庭地位,簡直是一目了然,難怪以欺負兒子為樂了。
五爺詞窮,黎望見此,貼心地轉移話題:“五爺今日怎麼得空來巽羽樓吃飯,開封府不是除了命案嘛,竟沒有同展兄一道去查案?”
“查了,但沒什麼進展,誰會殺害一個青樓的長工啊,反正我是想不出來了,除非就像是展昭猜的那樣,是過路的江湖兇客激情殺人,這長工恐是命裡倒黴。”五爺說罷,将案情簡短說了一遍,跟着展昭查了這麼多案子,五爺顯然對叙述案情也很有一套了。
黎望聽完五爺的叙述,卻并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最近汴京城并沒有什麼江湖兇徒造訪?”五爺止不住驚訝道。
“既是沒有,那小生的猜測,就又多了一分可能,不是嗎?”
白玉堂隻沒好氣道:“别婆婆媽媽賣關子,趕緊說。”
黎望不由無奈,但到底還是痛快地說了:“五爺你方才說,當夜的更夫老趙曾聽一少女激憤呼喚死者的名字不止一次,你說什麼情況,會讓一個少爺深夜凄厲呼喚一個男子的名諱呢?”
“遇害?”
黎望聞言,當即換了說辭:“我指的是如果交情不好,深夜的情況下,少女出于自保,會選擇呼喚男子的名諱,還是緘默不語呢?”
古代社會,男女地位本就不平等,女子多被養得柔弱,倘若遇險,并無多少反抗的能力,除非是江湖女子,否則多會選擇後者。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名少女必定與死者阿福交情匪淺?”
黎望當即點頭道:“不錯,而且什麼樣的情況,會讓一個少女大晚上出門?若是良家女,家有親人,是很難獨自出門的,而且還要認識青樓的長工,小生猜測這名少女,多半來自秦樓楚館。”
一般來說,秦樓楚館的營業時間都是夜間,有些清倌還會出堂,甚至還有被直接帶走的,要想查清楚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畢竟少女有可能是在職妓女,也有可能是小丫鬟或者出逃的預備役妓女,深夜發生的時候,青樓想要隐瞞官府,并不是一件新鮮事。
畢竟青樓本就是灰色地帶,可經不起官府的搜查。
五爺聽完黎知常的分析,卻皺緊了眉頭:“照你這麼說,開封府豈不是對這案子束手無策了?”
黎望卻搖頭:“那你可太低估包公了。”
起碼,包公夠兇啊,特别是對案犯,一吓一個準,如果是膽小的,效果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