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見五爺笑眯眯的模樣,便邀請道:“不如,咱們一道去拜訪黎兄?”
“行啊,走你家旁邊的圍牆,如何?”
狄青:……倒也不是不行。
說起來,這幾日少府監已經加班加點給他趕制了新的朝服,将軍府的牌匾也于昨日換上了樞密使的稱号,五爺看着簇新的門牌,忍不住發出了疑問:“狄将軍,可想回邊關去?”
“我與五爺既是朋友,還是生死之交,五爺何以這般見外,還叫我狄将軍?”
白玉堂聽完也覺有理,卻反問道:“那狄兄為何也沒改口?”
狄青沉思片刻,便道:“總覺得五爺就該叫五爺,若稱白兄,便沒了特色。”而且不論是黎兄還是展昭,也都更喜歡稱呼五爺,而非名諱之類。
“……也對。”白玉堂仔細想想,也覺得白兄太普通,便不再糾結。
狄青見此,臉上便帶着輕松道:“而且,我如今也不是将軍了,戍邊多年,能看到邊境安甯,便是吾之心願。”
如今大宋和平安甯,百姓安居樂業,狄青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戀戰軍權的地方,他在邊疆拼殺,為的并非是展示自己的軍事能力,而是希望百姓能過得更好。
如今西夏俯首稱臣,短時間内不會兵戎相見,這實在是天大的好事,他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傷情呢。
“狄兄大義,五爺佩服。”
狄青卻隻笑了笑,說起來西夏狼主李昊已經由官兵護送回了西夏,與他一道走的,還有霍天雕的屍身和霍天雁,而霍天雁的離開,也完全掩蓋了她與大理寺卿何方之女模樣相似之事。
隻不過外人不清楚,官家卻是知道這事的。
霍天雁畢竟是西夏郡主,又與何金蓮生得模樣一樣,即便官家不追究,何方也明白自己不好再多待京城,至少大理寺卿這個職位,已經不适合他了。
故而于昨日,何方就請旨外調去陪都任職,雖是平調,但陪都的官職多是虛位,大部分都是朝中養老的,何方這一走,仕途就差不多能看到頭了。
這事兒提起來令人唏噓,狄青也覺得挺寸,但官場規則就是如此,他也無從改變。
“哦,差點忘了,這個時間,黎知常在家嗎?”
狄青卻是打聽過的,當即道:“在的,今日國子監休沐,樞密院亦是如此,否則我也還在衙門裡呢。”畢竟他才剛上任,做做樣子總歸還是要的。
白玉堂一訝:“既是休沐,為何開封府不休息?”
這會兒,兩人已經翻過黎府的圍牆到了裡頭,黎望正擱陰面廊下乘涼呢,聞言便懶懶散散地開口:“那自然是因為開封府全年無休,休沐?不存在的。”
白玉堂聞言,當即抱着花走過去,臉上作出指責的表情:“黎知常,看看你做的好事,現在外頭的人都等着看五爺的笑話呢!我不管,你今日之内,必須撤了那道橫幅!”
黎望自然也看到五爺抱的牡丹花了,卻故意裝沒看見道:“五爺你還是死心吧,這幾日巽羽樓因損失了五爺這筆生意,利潤多了足足兩層,小生現下都想延長一月的期限了。”
……好家夥,不愧是你啊!
“你敢!”
黎望眼皮都沒擡一下,搖着折扇道:“五爺都愛上牡丹花了,小生有什麼不敢做的。”
“這是五爺千裡迢迢從洛陽給你帶的紅牡丹,還是最新培育的品種,瞧瞧這花兒如此紅豔,黎知常你覺得如何?”
“不怎麼樣,小生隻能說,五爺你審美堪憂。”什麼鬼的直男審美,道歉居然送紅牡丹,黎望覺得自己承受不來。
“黎知常你再說一遍!”
正是這個時候,狄青終于聽夠了小學雞吵架,将自己帶來的小雛鷹挂在廊下,用手點了點,才道:“黎兄,上次答應送你的雛鷹,這便是了。”
什麼?狄青你剛才為什麼不說!這樣一對比,搞得他好像是個……憨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