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狄青不知道其中内情如何,但為難一個孩子,絕不是大宋将士該做之事。
桑博忽然将臉埋在了雙手之間,這幾日他心情不好受,已經連續幾夜睜眼到天明,此刻聽了狄青的話,心裡難免生了懊悔。
可若叫他什麼都不要做,未免也太折磨他了。
“狄兄,以你我的身份地位,即便是擔心我,你應也不會随意派遣心腹來盯梢,我能知道是誰請你出手的嗎?”
桑博畢竟是南征北戰的将軍,能坐到這個位置,絕不是一個蠢人,稍微想一想,便能猜到幾分,難不成是開封府已經查到他了?
狄青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理由果然爛糟糟,武官不比文官,沒那麼心思細膩謹慎的,他就說桑博必然不信吧,畢竟喝了這麼幾頓酒,他就沒想起來要派人盯着。
但他能怎麼辦?他隻能裝傻啊。
“桑兄何出此言,就不能是狄某關心你嗎?”
桑博:“狄兄不願說真話嗎?”
這就很尴尬了,裝傻吧沒用,但若是坦白,豈不是叫黎兄難做。狄青一時之間猶豫,卻聽得桑博又開口道:“是開封府的人,對不對?”
其實見狄青這般猶豫,桑博已經有九成九肯定是開封府查到了他頭上,卻沒想到狄青居然非常果斷地搖了搖頭。
“不是。”
“那到底是誰?”
狄青倒也不再裝傻,隻道:“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須得問過他之後,才能回複桑兄。”
于是黎望下學後剛到家沒多久,就見狄将軍熟門熟路地翻牆而來。
也巧了,今日五爺大抵是吃魚吃夠了,竟也前後腳到訪。
“五爺,好久不見啊。”狄青不知石清之事,對着白玉堂的态度非常自然,五爺便忍不住湊過去道,“狄兄,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展昭這人,怪怪的?”
狄青昨日就見過展昭,倒是沒覺得有多怪:“怎麼了,出事了?”
“倒也不是,隻是五爺覺得,展昭最近見着我,總是躲躲閃閃的,我順嘴問他一點事,他居然還閃爍其詞,這根本就不像他的風格。”白玉堂一頓分析完,然後給出結論,“他必然是有事不想讓我知道。”
狄青忍不住道:“既是不想叫五爺煩憂,五爺何必這般刨根問底呢。”
“不行,我這人就是喜歡刨根問底。”
“所以,你就來找黎兄拉偏架?”
五爺聞言,當即拍桌道:“什麼叫拉偏架啊,五爺隻是想找朋友說說話罷了。”
五分鐘前就站在窗口的黎望:……現在拔腿離開,還來得及嗎?
“诶,黎知常你别走啊,你就不能多一點耐心嗎?”五爺一個大輕功飛過去,成功把人攔住,“還是說,你和展昭聯合起來騙我?”
黎望拿手推開五爺,才道:“什麼叫騙啊,充其量隻是知情不報而已。”
“好啊你們,果然是瞞着五爺!怎麼的,是不把五爺當朋友嗎?”白玉堂聽了,那模樣可傷心了,從前都是三人行,現下呢,有了新人,忘了舊人,這翻臉可比翻書快多了。
“自是拿五爺當朋友,小生才如此直言不諱。”畢竟想要真正瞞着五爺,黎望有千萬種法子不露餡,甚至還能聯合五爺一同數落展昭,但這不是朋友嘛,他也懶得費那個腦子了。
“既是朋友,有何不能說的?”
黎望立刻禍水東引,指向狄青道:“你問問狄兄,那桑将軍與他都吃了幾頓酒了,可有告訴他因何事如此煩憂?”
狄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