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6頁)

  狄青一愣,竟沒想到這點:“所以,黎兄你的意思是,開封府已經知道桑博深夜擄人的事情了?”

  五爺:……果然這大頭将軍要吃牢房了。

  “不錯,包公恐怕已經知道,且……必然有所行動。”

  本來嘛,展昭因為見過桑夫人的半塊手帕,本就對桑夫人的身份有所懷疑,隻是礙于沒有證據,所以開封府不好上門查證。

  現在好了,桑博這麼一行動,簡直是明晃晃地告訴開封府,你們的猜測是對啊,趕緊上将軍府來找我呀。

  堂堂一個柱國将軍,要去為難一個鄉野小孩,原本黎望還不怎麼相信,現在倒是九成九确信那桑夫人就是那石永靖的前妻沈柔了。

  隻是沈柔,到底是怎麼個溺水而亡、變成柱國将軍夫人的呢?

  很顯然,隻要解開這個謎團,那麼開封府恐怕又能解決幾個KPI了。

  根據已有的信息彙總,石永靖不能生,又飽受親娘的催生之苦,于是腦子昏頭救了個過路爛書生求着人給他戴綠帽,沈柔不從,卻被下藥生下石清。

  以大宋現有的律法來言,确實不好界定石永靖的罪,但若有沈柔的證詞,那麼柳青平一個奸污婦女的罪是逃不掉的。

  宋朝的妾可以買賣,所以人身權利界定不清楚,但沈柔是石永靖的妻子,石永靖并沒有權利叫沈柔做違背她意志的事情,所以如果能被确定當真下了藥,也能追究二三。

  但這些,都建立在沈柔願意站出來的前提下,且有明确實證,還要賭上名聲和貞潔,就是如此,還要看包公怎麼判決。

  就是沈柔本人願意,黎望都建議她不要這麼沖動。

  所以,事情還要往下順,沈柔明明還活着,石家村的人卻統一口徑對外說她溺水而亡,若是正常溺水,怎麼會死後還說她是非、并且對石清如此态度?

  黎望傾向于,石永靖這“借精生子”的計劃翻車了。

  從展昭自石家村打探來的消息,村人無不說石大夫癡心沈柔,數年不改,卻對沈柔嗤之以鼻,兩人的名聲如此落差,可見石永靖這車,恐怕隻翻了一半。

  而且,石家村也并沒有流傳石永靖不能生的傳聞,可見他不僅保全了名聲,還白得一孩子,免去了催生之苦,如此足見此人是個卑鄙自私的敗類。

  嘴上口口聲聲懷念妻子,背地裡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僞君子,如今柳青平找上門要孩子,便是狗咬狗,一嘴毛。

  而且,什麼樣的事情,能叫全村的人一起隐瞞不說?聯想到“沈柔之死”,黎望隻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共同犯罪。

  石家村确實有一條河,但小河途徑石家村,河邊并不湍急,且按照沈柔的溺死時間,還是在她生産之後的兩個月内,按理說她沒有理由出遠門,也就沒有可能溺亡。

  而唯一的有可能的,便是被人“溺亡”。

  古代對于女子多有苛責,某些落後封閉的村子,如果男子發現妻子不貞,可以禀報族中,在全族人的幫助下,男的奸夫亂棍打死,女的則會被浸豬籠。

  因為有很多人堅信,水能洗去一切污垢,包括女子的不貞。

  但那是多是偏僻野蠻的山村,石家村一個天子腳下的富庶村子,會這麼愚昧嗎?還是說,石永靖生怕自己的謀劃敗露,所以推動了這一切?

  沒有确實證據,黎望不敢輕下判斷,相信包大人也是如此。開封府查案已經很辛苦了,所以那位用情至深的桑将軍,便由他來攔住。

  别到時候五爺沒有一刀兩個,倒被桑博搶了先。

  于是晚些時候,黎望便在狄青的帶領下,去了柱國将軍府見桑博。

  說起來這麼久了,黎望倒是頭一遭見到桑将軍本人,怎麼說呢,确實如五爺所說,将軍頭有點大啊。

  “小生黎望,拜見桑将軍。”

  姓黎,如此風姿,還能請狄青辦事,桑博雖是閑居京城,卻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原來是黎禦史家的公子,隻是桑某與黎家從無交情,黎公子為何要請人盯梢在下?”難不成,是督察院想要抓他的小辮子,以此在朝堂上攻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