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3頁)

  柳青平卻看都不看石家母子,一臉僞善道:“啟禀大人,那沈柔,乃是被石家母子交于石家村宗祠殺死的!”

  卧槽?!?!?!

  這還攔什麼!趕緊放開五爺去刀人啊!

  包公其實也早就猜到了,隻是沒想到事實竟當真如此:“說下去。”

  “沈柔生産之後,小生心有愧疚,便回了一趟石家村,卻未料被這石老婦瞧見,蒙頭就喊奸夫淫婦,小生一介書生,隻能不敵逃跑,等再找機會回來的時候,那沈柔已經被石家村的人綁上門闆投入水中了。”

  這柳青平也真是會做戲,說到此處,居然還抹了抹淚,簡直叫人惡心至極。

  包公也是聽得心裡怒氣翻騰,道:“石永靖,你可承認?”

  石永靖張口就是:“不,草民沒有。”

  就連一旁呆愣的石母,也是一口否認,顯然也是知道利害關系的。

  “柳青平,你可有證據?”

  柳青平就道:“當初之事,乃是石家村所有人親眼目睹,大人自可傳喚石家村村人上堂,還有沈柔的娘家,他們若知道沈柔是無辜的,必然會願意作證。”

  憑自己從前的行醫施藥,石永靖自信石家村人不會随便胡說,可沈柔的娘家人,他卻沒有任何把握。當初他們能處決沈柔,是因為沈柔不忠,現在……

  “不!你血口噴人,柔兒明明就是意外落水而亡!”

  這石家母子心虛的反應,簡直跟承認了沒兩樣,不過包公早已找了沈柔的兄長前來開封府,此時他侯在堂側,已經知道了妹妹曾經受過的苦楚和不公。

  若不是衙差攔着他,他早就跑出去撕了這石老婆子的嘴!

  “石永靖,我要殺了你!你殺死了我妹妹,叫我娘被人戳脊梁骨,沒半年就郁郁而終,我去你家請你替我娘診病,你喝得爛醉,你娘還叫人打我出去!我今日,就要你們替我家償命!”

  石永靖急得辯解:“我沒有!我不知道啊!”

  “你喝得爛醉,當然不知道了!”沈柔兄長真是恨極了石家人,要不是六年前有好心人幫沈家渡過難關,這會兒他早就被欠的藥錢逼死了,“石永靖,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妹妹,但你現在,連她真正怎麼死的都不敢說實話,你的真情,可真是太不值錢了!”

  “我不是,你聽我解釋!我……”石永靖急哭了,但很顯然,堂上除了石母,大概沒一個人想聽他怎麼辯解了。

  因為愛沈柔,所以送她去死?這種真情,可真是要命啊。

  “石相公還是不要解釋了,畢竟石相公不能生育的事情,是娘胎裡就帶出來的,你自己本就是個大夫,成婚前可有告訴沈家人,你不能生育之事?恐是沒有吧。”黎望的聲音清亮,說的話卻直白得很,“畢竟你連你親娘都瞞着,怎麼可能會告訴嶽家呢?”

  沈柔兄長聽到有人為他發聲,當即也印證道:“不錯,他根本沒告訴我家,石家當初乃是騙婚!”

  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包大人,這石永靖當初口口聲聲說愛重我妹妹,我家看在他誠心一片,方才允了這婚事,若早知道他不能生孩子,必不能叫妹妹嫁過去的。”沈柔兄長恨恨道。

  石永靖無從狡辯,因為……這本就是事實。

  “小生勸石相公還是認了吧,你嘴裡句句深情,卻全是口蜜腹劍,明明是自己的無能,卻叫一個女子替你承受來自諸方的壓力,甚至為此付出了性命,你卻依然能心安理得地活着,甚至還能喝酒打孩子,小生說句實話,畜生都比你有人性。”

  沒錯了,畜生都比這兩人有人性。

  石永靖僞善,自私,以真愛包裹,叫沈柔年紀輕輕送了性命,還要背負罵名去世,另一個枉讀聖賢書,甚至現在還不知悔改,簡直一個比一個毒。

  石母卻是聽不得這種話,當即怒道:“你這人,嘴巴怎麼這麼臭!”

  “小生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實話總歸是比較難聽的,他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小生仗義執言,問心無愧,你說,小生可有冤枉他半句?”

  黎望既然開了口,便不在意多費幾句唇舌:“還有老夫人,您也别把自己想得有多無辜委屈,最應該委屈的人不在堂上,您要是真委屈,小生等下替您張鑼打鼓,叫一衆開封百姓替您辨辨這道理,說不定還能警醒許多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