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仗義出手,我輩楷模啊。”黎晴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
“那若是你打不過人家,出了手反被人教訓了一頓,甚至丢了性命,你叫爹娘怎麼自處?”
黎晴一吓,然後就道:“應該,不會這麼不走運吧?”
黎望就恐吓小少年,語氣平淡道:“那可不一定,你看咱們嘉玉表哥,做事如此周全之人,還帶了這許多的護衛,卻還是陰溝裡翻了船,這還是好的,隻折了條胳膊,若危及性命,你我就是鞭長莫及了。”
“那那總不好見死不救吧?”黎晴自問是做不到的,“而且嘉玉表哥是遭遇橫禍,出門在外,有些事總歸避免不了吧?”
他總不可能因為怕死,所以就不出門了吧,若是像龐昱那般前呼後擁的,那京中的人豈不是要嘲笑死他了,黎晴光是想想就無法接受。
“所以,二哥今日就教你一個人生道理。”
“什麼人生道理?”黎晴總覺得不那麼靠譜。
“審時度勢。”
古人雲,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這句話翻譯到現代,那就是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再行義事。
“你看到茶肆斜對面的醫館沒有?”
黎晴畢竟不是習武之人,耳力沒有那麼出衆,他聽到二哥的話,才探頭去看,隻見醫館門口有個老婦人拖着一個門闆在哭着求救,那門闆遠遠望去,就見到鮮紅一片,可見躺在門闆上的人,受傷一定非常嚴重。
“我靠!有病患求上門,這個醫館為什麼不救人?”黎晴這小暴脾氣,立刻就跳起來了,不過看二哥無動于衷的模樣,他才稍稍收斂了情緒,道,“二哥,咱們不去幫幫忙嗎?”
“幫啊,那咱們,拿什麼幫?”
黎望攤手:“是你會醫術,還是你二哥我會啊?那醫館打開門做生意,那老妪帶着傷患上門,你第一反應必是站在老妪這一邊的,那萬一是那老妪要訛上門呢?”
“啊?二哥你平時遇事,都會分析這麼多嗎?”
黎望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這很多嗎?”難道不是遇事的正确判斷嗎?
“很多。”黎晴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是二哥你方才的那番話,現在我已經在下面激情辱罵了。”
……倒也挺有自知之明。
黎望讓人将茶錢結了,站起來道:“走吧,那就下去看看。若真是藥館見死不救,要麼是行醫不仁,要麼是不敢施救,前者可以報官,後者嘛,你覺得應該如何?”
黎晴倒也不是聽不進去的人,他從茶肆出來,就一直在思考什麼樣的情況下,醫館打開門做生意,卻不敢救人?
他想了又想,大概隻有一點,那就是這老妪得罪了藥館忌憚之人,藥館才不敢救人。
等兩人到了藥館門口,周遭已經圍攏了一群人。
隻聽得那老妪哭求着:“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他還沒死,求求你救救他!老婆子在這裡給你們磕頭了。”
那門闆上躺着的人,原來是這老妪的兒子,隻是這會兒氣息非常微弱,血也流了一地,若再遲個半刻,大概就沒命了。
而且看胸口起伏,似乎中的是箭傷,難不成是因為江湖火并,所以普通藥館不敢施救?黎望也有些納罕,江湖上何曾有過這等規矩啊?
正是此時,藥館裡走出個老大夫來,他見老妪磕頭的模樣,臉上也很有些難受,隻道:“王婆子,你别磕了,你兒子這傷,我們藥館救不了,他現在還活着,是因為沒有取箭,他這箭一取,命就沒了。”
“不會的!求求您,救救他!”
“老夫醫術粗淺,實在是救不了,他這傷,恐怕也隻有京中的葉神醫能救了。”
隻是通許縣雖然也是開封府轄區,但這王魁,顯然是堅持不到開封府的,況且葉神醫身份尊貴,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求到他面前的。
“那怎麼可以找到葉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