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士聽完,也覺得奇了,便沒有拒絕看診的事情。
兩人閑話說着,很快就到了午時,黎某人非常順遂地留下來蹭飯,那自如勁,就跟五爺到黎家一模一樣。
“這送出去的菜,你還要蹭一碗,好意思嗎?”
黎望輕呷一口,覺得非常好意思,甚至更加好喝了呢。
葉青士剛要說兩句,卻見自家小孫子有樣學樣,也這麼喝了一口,叫他氣也不是,說也不是,最後隻得悶頭吃飯了。
黎望:……啧,老人家,氣性就是大。
這邊某位少東家吃得非常快樂,那邊巽羽樓關于新菜的讨論,卻已經如火如荼了。
沒辦法,他們沒膽子去開封府騷擾公孫先生,但集體讨論一下還是可以的。大家夥兒走南闖北,哪裡沒去過,總有人吃過這春日鍋貼。
大家議論了一圈,還真有些期待起來。
吳中怡,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巽羽樓的。怎麼說呢,一直聽聞巽羽樓的消息,她也是頭一遭來,沒想到人這麼多。
等走到二樓拐角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後悔了。
早知道,就是定鴻運茶樓,也不定這裡了。這裡的人,也太多了吧,本來還想着打包點便宜的菜回去哄哄風兒,現在卻是不能夠了。
吳中怡分了心,眼睛卻一直在尋找昨日的大叔,所幸,這位叫方文的大叔并沒有騙她。
正是這時,方文也看到了吳中怡,他忙招手喚人過來。
“銀貨兩訖,這是畫,你的買畫錢呢?”
吳中怡半點兒不跟人啰嗦,坐下後也沒喝水,開門見山就道。
“這個先不急,你總得讓我先看看畫吧。”
吳中怡便将畫給了對方,反正畫是母親随便畫的,根本不值錢,随便怎麼看都可以。
方文接過畫,其實他也是粗人,欣賞不來什麼書畫,他隻知道“三義堂”這三個字,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消失了,沒想到十年後,卻還能再見到這一幕。
“畫沒問題,那你給錢吧。”吳中怡見此,當即催促道。
方文見此,收了畫,卻道:“先不急,你既要葬母,便要買棺,你一個姑娘家,總歸不大方便,我今日既是做善事,便幫你将母親下葬,你覺得如何?”
母親說過,若有人來買畫,還千方百計想見她,那就可以帶人去見她。
吳中怡牢記母親的話,臉上卻幾番猶豫,然後才道:“那好吧,我相信你是個好人。”
方文見她終于松口,心裡卻忽然一跳,不僅沒有松一口氣,甚至更加揪心了。
可這不過就是個小女孩罷了,方文見她今日孤身前來,便問:“你弟弟呢,怎麼不一道帶過來?這巽羽樓的菜色,可是汴京城出了名的好吃,我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定到的位置。”
“他昨日晚上吹了涼風,病了,吃不得這些金貴東西。”
“也稱不上多金貴,巽羽樓也是有些平民吃食的。”方文說罷,招呼跑堂點了兩個菜,才轉頭道,“這也晌午了,也該餓了,吃完飯再去厚葬你母親吧。”
方文是江湖人,即便退隐江湖數十年,也沒守過什麼世俗的規矩,等一桌肉菜上來,吳中怡是想吃又不能吃,直把她饞得狠掐大腿。
“你怎麼不吃啊?”
吳中怡隻得憋屈道:“母親新喪,不食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