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與一樁案子有關。”
還真是案子啊,開封府現在辦的案子真是一樁比一樁奇怪,五爺仔細回想了一下,才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聽人随口提起過。”
“你盡管說,包大人已經派人去青州北海郡調查了。”
“那就好,我就權當說了給你下酒了。”五爺說罷,又忍不住喝了一杯,才道,“我朋友說,吳前輩是壽終正寝,并且還将衣缽傳給了大徒弟,甚至還将獨女許配給了他。”
“既有傳承,如今為何斷絕?”展昭不解道。
“聽說是十年前吳家半夜起火,上上下下百餘條人命都未能幸免于難,這在魯地江湖上,不是什麼大秘密。”五爺說完,忍不住猜度道,“你們辦什麼案子,不會是跟吳家大火有關吧?”
想想也很奇怪,吳家是江湖門派,上上下下應都會一些武藝,怎麼可能一場大火,一個人都沒逃出來,即便是深更半夜,也未免睡得太死了吧。
隻是十年前的事情,若真是有人動手,證據也早已毀損,除非兇手到衙門自首,否則即便是包大人,恐怕也難以查實。
“百餘條人命?”這和吳玉貞所述,完全對上了,展昭忙急問,“五爺,你可知道那吳老前輩的徒弟,叫什麼名字?”
“這你可太為難我了,我又不是黎知常,天生過目不忘,能記得使劍雨飛花的姓吳,已是五爺記性好了。”白玉堂沒好氣道,“你還沒說是什麼案子呢!”
展昭無奈,隻得将吳玉貞的案子草草說了一遍,又忍不住問:“那個徒弟,是不是叫趙季堂?”
“真不知道,江湖上沒混出名聲的,五爺向來不怎麼記名字。”
展昭也知自己是勉強五爺了,便默默地開始喝悶酒。
白玉堂見他這般,便舉杯跟他一起喝:“說起來,也真是沒想到,這天價賣畫,居然還是詐死,這要是到大相國寺附近宣傳一番,說不定以後就沒人敢賣身葬母了。”
……五爺你真是被黎兄帶壞了。
“不過說起來,既是江湖尋仇,你們開封府管這等閑事做什麼?”五爺覺得這事兒,開封府辦得不漂亮,“那個叫方文的,聽你描述那樣子,他就是心裡有鬼,否則哪個江湖人那麼好性,别人拿刀都要捅到他嗓子眼了,他回過頭來,居然還要替人求情,難不成,他是把自己當廟裡的菩薩了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方文的義兄乃是開封府遠近聞名的大善人林書善,那吳家母子三人确實可憐,說不定是耳濡目染,所以才動了恻隐之心。”展昭總是不想将人想得太壞的。
五爺聞言,輕嗤一聲:“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别自欺欺人了,他一準兒就是那個什麼趙季堂,吳家的案子,肯定跟他有關。”
如果他是吳玉貞,也會找各種機會殺了他,開封府這事兒辦得太多餘了。
“那也得有證據啊,無憑無據,你怎好斷人生死?”
五爺也是喝了酒,酒氣上來,當即反唇相譏道:“那你們能找到證據嗎?十年前的舊案,還是火災,人都燒成灰了,你們怎麼查?把人關起來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放了她出去報仇!”
“你看,你自己都沉默了!”五爺還來勁了,“難不成,你要叫吳玉貞放棄複仇嗎?不可能的,血海深仇呢,官府給不了她想要的,她自己複仇,合情合理,沒毛病啊。”
展昭一直在喝酒,等喝到酒壇都空了,才站起來道:“不,江湖人亦是大宋百姓,既有冤屈,替他們沉冤便是我們的職責。”
說罷,便回開封府加班去了,可見人不想醉的時候,多少酒都是喝不醉的。
同樣喝不醉的,還有聽完案情更加憋屈的五爺。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黎望的耳朵就又遭了殃。
“小生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好不容易偷偷懶,怎麼五爺你又回來了?”這才一天吧,難道鄧車已經找到了?五爺辦事這麼效率?
白玉堂撿了塊糕餅吃,滑膩的紅豆糕一整個把他膩住了,喝了三杯水才緩過來:“你這裡的糕點,什麼時候這麼甜了?”
“晴兒從龐府帶回來的節禮,我娘分了一些擺到我院子裡,誰知道五爺你手這麼快,我還沒提醒呢,一整塊就下去了,能不膩嗎?”
……黎知常,你沒有心。
“小晴兒回來了?他不怕被你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