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9頁)

  這人生得獐頭鼠目,身形卻意外地高大,他狀似求和,卻在一刹那從靴筒裡拔出一柄寒刃來,直沖五爺的面門而去。

  這麼近的距離,又是這麼快的速度,天底下能躲開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吧。

  圍觀的江湖人倒抽一口冷氣,有那醉酒的,這會兒都跟清醒人沒兩樣了,甚至有那好心的,聲音都喊得劈叉了:“五爺小心!”

  白玉堂确實躲不開這麼近距離的刺殺,但他既然敢靠近,便是心有倚仗的。

  有時候,刀足夠大,也是有好處的。

  比如在面對這種殺招時,他可以直接轉動刀柄,瞬間以刀背截住這把殺人的刃。

  尖刃同刀背相斥,發出令人發酸的碰撞聲,靠近的江湖人聽到,立刻退開了距離,生怕受了池魚之災。

  但這一舉動,也給了獐頭鼠目男逃竄的時機。

  正所謂時不可失,這人見一擊不中,竟也不戀戰,一個靈巧的翻身,竟也從二樓窗戶上直接跳下去,這倒栽蔥的姿勢,要是一個落地不好,說不定就得腦袋開花。

  五爺慣來覺得自己是個善心人,見此立刻跟了上去,就在人要翻出窗外的時候,刀柄一伸,直接從人背後的厚襖子裡穿了過去。

  于是這人呐,就能被旗杆挂着的旗幟似的,四腳朝天地飛揚起來。

  五爺見此,當即揚唇一笑:“喲,還跑嗎?”

  “跑你個大爺!”他徐敞打從出了江湖,就沒這麼憋屈過!

  白玉堂見這人還要跑,幹脆将刀柄一收,收刀的同時,直接整個身形就躍了出去。

  徐敞本來心生一喜,卻未想到這白玉堂居然這麼蠻橫,他還沒有落地呢,這人竟一腳踩在了他的身上,等落地時,巨大的力量将他壓制在地上,他小瘟癀徐敞,居然跟隻四腳朝天的老烏龜似地不能翻身。

  “你——好生霸道,我不過就是仗義執言說幾句實話,你居然下手這麼狠!”

  五爺幾招将人制服,這會兒心情倒是不錯,他用腳使勁碾了碾,叫人吃痛得哀嚎,他才心滿意足地開口說話:“我白玉堂行走江湖,從來都是依着性子行事,你觸了我的黴頭,又打不過我,我拿你出氣,我看哪個敢替你說話!”

  白玉堂眉峰一掃,樓上瞪着眼睛看好戲的,沒一個敢發聲的,畢竟他們可惹不起陷空島。

  “你——”

  五爺就喜歡别人痛恨他卻打不過他的憋屈模樣,聞言便用刀鋒指着人的胸口道:“徐敞是吧,告訴我鄧車在哪裡,我便饒你一條狗命,如何?”

  徐敞聞言,錯愕道:“你認識我?”

  這就是不打自招了,五爺當然不認得什麼徐敞,他真就隻是随便一猜罷了。

  “少扯廢話,鄧車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你徐敞,也配和我們相提并論!你自己提起來,還要驚訝,你幾歲出來混的江湖啊?”

  就這腦子,估計擱黎知常面前,一句話說不定能把其祖宗十八輩都翻出來。

  樓上還有那好事者,聞言直接附和五爺道:“對啊,你徐敞就是個混綠林的,也配和陷空島鄧家堡相提并論!”

  徐敞聽了,氣得都能吐出一口心頭老血來,他哪裡比不上了,不過是時運不濟罷了,等他大事謀成,什麼南俠北俠,都得跪下叫他大爺!

  可他實在是氣不過啊,怒氣一上頭,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當即就沖着樓上喊:“你們方才還對我敬仰有加,現在卻幫着這錦毛鼠來落井下石,你們這群牆頭草!”

  敬仰有加?他們分明是對射殺龐迪的英雄敬仰有加!

  有那腦子轉得快的,當即出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真是你引弓殺了龐迪?”

  徐敞聽到這話,即便他此刻依舊被五爺踩在腳下,依舊驕傲地抻着脖子道:“當然是你爺爺我!那字還是老子親自寫的,哪裡有假!”

  什麼?居然真是小瘟癀引弓殺了龐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