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特命宮人制作的宮燈,在襄陽王府挂了一整年,他絕不會記錯的。
這樣式雖然有些差别,但基本形制卻還是在的。
“大人,這宮燈風鈴,有問題嗎?”
大有問題。
但這等謀逆大事,包公私心裡,并不想叫知常知曉,即便他知道以知常的聰慧,恐怕心裡已經有了猜想,但事涉重大,知常就是再聰慧,也還未步入官場,太早參與進這種案子裡,絕不是什麼好事。
“沒什麼,隻是本府連日來操勞,有些疲倦罷了,知常你身子骨弱,還是早些回家休息吧。”
……包公你真的好敷衍,想要“卸磨殺驢”,也勉強找個他信得過的理由啊,這說辭,擺明了就在說這宮燈形制有問題,但出于對你好的原因,所以我們就不告訴你了。
黎望:……行叭,不說就不說。
于是黎某人相當體面地從開封府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又去見了吳玉貞,說明他将宮燈風鈴借出來暫留開封府的事情,還有就是吳中怡的請托。
吳玉貞對宮燈風鈴倒是不太在意,反倒是女兒想見她,她一口便回絕了。
“現下這個光景,我是不好見她的,請黎公子将這封信帶給我那女兒,她看了便知曉了。”
既然借了人家的風鈴,黎望倒也願意跑這回腿,便也收下了這封信,出了門便囑托黎六将信送往葉府。
這一番耽擱,險險是在黃昏日落之前回了家。
“二哥,你看什麼呢?爹還沒回來,你放心吧。”
黎望伸手便摸了摸弟弟的後腦勺,笑罵道:“人小鬼大!你不是在忙你的酸橘子生意嗎?怎麼有空來見你二哥我啊?”
“這不是聽說咱們府中昨夜進了刺客,二哥你沒事吧?”
黎望攏着袖子往裡走:“晴兒,你應該對你二哥有些信心。”
黎晴秒懂,立刻還了說辭:“那刺客,有事嗎?”
“那刺客,現如今在開封府大牢裡蹲着,你說有事嗎?”
嚯,好家夥,他二哥平日裡看着虛虛弱弱的,風一吹都能刮跑的模樣,但背地裡卻真真是個狠角色啊,什麼刺客啊,眼瞎到來針對他家二哥,絕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是既是二哥沒事,他還是去找娘做酸橘子生意去吧。
黎晴從小廚房順了一碟子糕餅走,這才快快樂樂地拿去借花獻佛,想要從親娘手裡多扣一些小錢錢出來,畢竟今年二哥都不給他壓歲錢了,他還不得找補回來嘛。
黎望前腳剛擺脫黎晴,正準備回去找個小厮按按肩膀呢,後腳進院子,就看到了百無聊賴擱他院子裡耍大刀的五爺。
“好刀法啊!”
白玉堂兀自練刀,等這一套刀法練完,他才收了勢,沒好氣道:“我是想叫你知道,五爺的傷已經好全了!能不能放我出去啊!”
天知道,他有多向往外面的酒肆,他這幾天沒吃酒,肚子裡的酒蟲都要跑出來了。
天地良心,白玉堂自認不是一個嗜酒之人,可這麼多天聞到酒味,他可真是想得緊啊。還有狄青,忒,這厮居然在外和人喝完酒才回來,有必要這麼防着他嗎?
這朋友到底還能不能做了?
“這腿長在五爺你自己身上,以小生的武藝,若想攔住五爺,恐怕還需練上十年,也隻有五成可能留住你,五爺何出此言啊?”
聽聽聽聽,這話說得,白玉堂敢相信,如果他擅自偷跑出去破戒,這貨絕對已經安排了十六七個法子等着作妖,再有……他還等着黎知常的全魚宴呢。
為了吃魚,五爺表示還是可以稍微忍耐忍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