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平罵完,又恭敬地道謝:“多謝狄将軍的及時出手,将軍大恩,我陷空島絕不敢忘,他日若将軍有所吩咐,我等必然千裡趕到。”
韓彰亦是抱拳道謝,他為人少言,雖未開口,但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陷空島以義字當頭,确實傳聞不虛。
狄青卻沒受此禮,隻道:“其實是黎兄有些猜到鄧車的歹心,便托我前去掠陣,說若是橫生枝節,也能叫五爺有個照應,就算沒有,也能幫五爺助助威。再說我與五爺也是朋友,當初五爺千裡赴邊關護我姑母,這次能幫到五爺,我也很開心。”
二鼠聞言,卻是一愣:“他居然還去過邊關了?”
狄青:……完了,好像給五爺幫倒忙了呢。
“這小兔崽子,當真是翅膀硬了!”蔣平笑罵一句,當着狄将軍的面沒再多說什麼,但等回了陷空島,那就是他們兄弟們談感情的時候了。
“這會兒夜也深了,我們也就不多打擾狄将軍了。”
狄青卻挽留二人,隻道:“二位可有落腳之地?若是沒有,不妨住在舍下,今夜倉促,明日黎兄必然還要拜訪二位,若是去縱橫樓,恐怕不太好。”
……柳青這小師弟,看來身子骨是真不好啊。
可身體這般不好,判官筆倒是使得狠厲,也是一個奇人了。
韓彰與蔣平對視一眼,見蔣平點了點頭,便張口應下了在狄府過夜。
等第二日兩人起來,狄将軍已經早朝去了,花廳裡,端坐的卻是昨夜匆匆一見的柳青小師弟,當然,還有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膳。
“四哥,早上好啊!”
這聲四哥叫得好聽啊,蔣平聽得熨帖,心想難怪柳青這厮這麼惦記小師弟呢,瞧着是個乖巧的,不像他家那弟弟,張牙舞爪的,慣會惹是生非。
韓彰落後一步,黎望心想叫了一個,另一個也不好怠慢,便也叫了一聲二哥。
韓彰點點頭,開口道:“你既是叫我一聲二哥,以後若有事,盡管找我便是。”
韓彰為人有些木讷,蔣平卻是個開朗的,加上黎望有意親近,倒是說得有來有往,沒一會兒,桌上的早膳就被席卷一空了。
“這廚子的手藝,可比京中那有名的食府巽羽樓還要好吃啊。”蔣平很有理由懷疑五弟是因為這口吃的,才會賴上去交朋友的。
黎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才道:“巽羽樓,是我的産業啊,五爺沒同四哥說嗎?”
蔣平&韓彰:……算了,自己結拜的弟弟,還能離咋地。
一頓早飯的功夫,三人親近了不少,隻是年關将近,既然五弟已經回了江南,他們也沒有再逗留京城的理由,便向黎望提出了告辭。
“這麼快就要走嗎?”
黎望臉上似有些難言之隐,蔣平見此,便問:“知常是有什麼事,想要拜托我們嗎?既是自家兄弟,何必這般吞吞吐吐!”
黎望聞言,便道:“實不相瞞,其實是有一樁案子,五爺也知道,可卻沒有證據拿人,現下有個蹊跷的地方,想要請四哥出手探一探。”
蔣平外号翻江鼠,最是擅長潛水,傳聞從他記事起,就開始下水浮泅了。及至他成名的時候,已經能長時間在水下憋氣視物,如此才有了這個花名。
這可不就是巧了嘛,那林府那麼大一方人造湖泊,建造的工匠還莫名其妙死了,既然五爺的兄長來了京城,當真是送上門來的助力,黎望覺得自己不開口,都對不起蔣平這江湖花名。
“什麼?竟有此等事?”韓彰和蔣平的年紀偏大,卻是聽過劍雨飛花這名号的,隻沒想到吳家下場居然這麼慘,吳老先生英明一世,竟收了此等劣徒!
“既是懲奸除惡,我等義不容辭。”蔣平拍着胸脯道,“今夜我便去林府一探,若那湖下真有蹊跷,明日我就來告訴你。”
“既是如此,那便拜托二哥和四哥了。”黎望真誠道。
蔣平卻是擺擺手道:“小事,若是地面上的功夫,我比不得柳青,但若論水下,江湖上還沒有人比我更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