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7頁)

  柳青便道:“待個兩日吧,好歹咱們師兄弟也兩年沒見了,聽錦毛鼠說,你遇上了難事,可需要師兄幫忙?”

  “我沒遇上難事,是開封府遇上了大案,不過案子已經破了,就是犯人跑了。”黎望解釋道。

  柳青見師弟沒騙人,便道:“是不是與十年前那雙江洋大盜退隐江湖有關?我跟錦毛鼠說飛天盜賊與此二人相交深厚時,他顯然很激動。”

  黎望聞言,當然也有些好奇:“确實有些關系,但師兄怎麼知道這三人相交甚厚的?”

  “我怎麼知道?我當然是親眼見到了三人十年前互傳的密信,信中寫了單朱二人曾邀請飛天盜賊往登州共商大事,飛天盜賊也欣然前往,但後來因為沒談攏,所以飛天盜賊先一步離開了登州,自此飄搖江湖,從不提與二人有交情一事。”

  果然是登州。

  黎望心中一動,當即道:“信中可有寫,他們去登州,所為何事?”

  “金礦,單柏芳和朱耿白從前乃是隻看錢不看命的江洋大盜,有人看中了兩人的本事,請他們盜金礦,飛天盜賊黃玄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但他卻隻對寶物感興趣,叫他去盜錢,他自然是覺得無趣的。”而且盜寶物,不會掉腦袋,盜金礦,若是被朝廷發現,那就是插翅難逃,飛天盜賊是個極其惜命的家夥。

  黎望理順了思路,忽然明白了:“所以飛天盜賊被師兄你在關外攆得躲無可躲,才跑去登州投奔朋友,卻未料他的兩個朋友,早就沒命了,對不對?”

  “師弟果然聰慧過人。”柳青誇贊完,才道,“單朱二人自十年前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迹,最近才冒頭,這黃玄在關外,消息滞後,等他到登州時,自然是已經為時晚矣了。”

  ……哎,吃了消息滞後的虧呢。

  不過如此一想,難怪單柏芳在京中現身後,鄧車就出手殺了他,這是殺人滅口。

  隻是,下達命令的,到底是誰?

  是襄陽王嗎?亦或是從襄陽傳來的命令?黎望思慮一圈,倒覺得是林書善叫人滅口的幾率更大一些,畢竟那盞宮燈風鈴已然證明,此人早已摻和進私鑄黃金的事情裡面。

  單柏芳和朱耿白既然是金礦案的參與者,必然是見過林書善的。

  單柏芳在京城現身,放的消息雲遮霧繞,叫京中的江湖人全找不到他,卻叫鄧車一擊出手殺了此人,會不會是……

  “師兄,你說這飛天盜賊去過登州,他有沒有可能接觸過金礦案其他的主事人?”

  柳青聞言,當即道:“這個簡單,飛天盜賊現下就在開封府的牢裡,你若是想知道,親口問問他就是了,他自從知道單柏芳和朱耿白都死了之後,心情大恸,這才叫我尋到間隙抓住了他。”

  他說完,又加了一句:“或許,他有為兩人報仇的心思。”

  所以,才會一路上不反抗,讓他送到了開封府。

  黎望卻是一愣:“他們的兄弟情,這麼深情厚誼的嗎?”

  柳青看了一眼師弟的氣色,兩年未見,顯然是比在江南時見到的更加康健了,面色也紅潤了不少,甚至精氣神都更好了,若是從前,師弟絕不會問這樣的問題。

  “自然,否則以那兩江洋大盜的冷情冷性,不可能會寫密信叫黃玄去登州,黃玄不肯後,甚至還叫他抽身而去,必然是感情不錯。”

  江湖人,有時候确實非常矛盾,他們殺人如麻,惡貫滿盈,但某些方面,卻又沒有完全泯滅人性。

  黎望:……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柳青見師弟這幅模樣,卻實在有些新鮮,他是知道師弟聰慧過人的,可從前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似是對外物都沒什麼興趣,偶爾張嘴刺人,也是性子使然。

  現在卻是不然,竟像是整個人脫胎換骨了一般,光華内斂,氣質華然。若是師父見到這般的師弟,必然也是老懷安慰的。

  “若早知你回京後,會轉好,我早帶你入京了。”何至于等到去年才入京啊,柳青心頭難得有些懊悔。

  黎望見師兄這幅模樣,當即笑道:“師兄你怎麼跟嘉玉表哥一個樣啊,我身體變好,是因為葉老先生,并不是汴京城風土養人。”再說他爹天天提藤條抽他,哪裡是和睦之家了,當然這種事,就沒必要說出來告訴師兄了。

  柳青順遂地換了說辭:“早知如此,為兄就該滿江湖找葉青士的。”

  ……算了,不勸了,反正他現在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