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用魔法打敗魔法,這就是了。
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卻都莫名地維護各自的大哥,于是對着牢房門,兩方就掐起架來,要不是沒有兵器又有獄卒看守着,說不定已經要出人命了。
“我師兄絕不是你口中那等人!”趙季堂拼命維護。
黃玄就拼命地潑髒水:“啊呸!他能是什麼好東西!我看你就是個糊塗鬼,自以為什麼都知道,可把你感動壞了吧!”
“你胡說!”趙季堂最讨厭别人诋毀他與師兄之間的感情了。
黃玄見他情緒這麼激動,想起方才開封府的問話,當即道:“我胡說?你也不張開眼睛看看爺是誰!爺飛天盜賊何曾說過謊話,你師兄十年前在登州偷挖金礦時,你在哪裡?你師兄根本就不信任你!你就是個沒用的拖油瓶!現在想想,你可真是可憐,我都懶得殺你報仇,太可憐了,你怕不是那許仲開的替罪羔羊吧?”
黃玄越說越得勁,看趙季堂的臉色越難看,他心裡頭就越高興,他現在體會到關隔壁的好處了,畢竟他戳人心肺可以不擔心對方出手偷襲他。
“你住口!我叫你住口!”趙季堂氣得整個眼眶都充血了。
“你叫我住口?我便要住口,你誰啊!天底下,還沒有人敢叫我飛天盜賊住口的!況且,我聽說你是弑殺師門進來的,江湖上最惡的惡人,都不會殺戮師門,你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居然還這麼心平氣和地蹲大牢,也好意思在這裡發脾氣!你這個孬種、敗類、畜生,就該叫開封府的狗頭鍘鍘了你!”
趙季堂整個氣憤地扒在牢門上去夠黃玄,黃玄見他這麼生氣,臉上愈發高興,反正都要死的,現下過過嘴瘾,也是好的。
“你過來呀!我師兄十年前明明是去西域走商的,你血口噴人!”
瞧瞧這一副天都塌下來的樣子,黃玄都有些可憐這姓趙的了,看樣子真是被騙得團團轉,見此,他當然是下猛藥了:“你不會以為,你師兄屠戮吳家滿門,真是覺得不公吧?”
趙季堂簡直要瘋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黃玄見此,幹脆席地而坐,饒有興緻道:“說清楚就說清楚,反正都是要爛在肚子裡的東西,倒也叫你做個明白鬼。”
卻原來,黃玄當年離開登州府後,明面上和朱單二人斷了聯系,背地裡卻還有書信往來,隻是頻率很低,一年才有個一次通信。
江湖上,特别是江湖上的惡人,腦袋都是拴在褲腰帶上的,摻和進這等要案,難免是要多留個心眼的,起初黃玄确實能收到二人的報平安信件。
但直到八年前,金礦案事發,他在知道兩人各自安頓好後,便去了關外,偶爾也能收到單大哥的信件,于是他也一直以為兩人是安全的。
卻沒想到,朱二哥早已遭了仇家的毒手,而單大哥也被鄧車殺死在汴京城外。
黃玄在登州聽到這個消息後,就去了當初聯絡的秘密地點,在那裡,他找到了當初金礦案事發的原因和經過。
也是因此,他非常斷定二位義兄是被姓許的害死的。
“姓趙的,我發現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拜了師門,卻不知道吳承先的老家,就是金礦案的事發地點,十年前,你師傅忌日,你那所謂的大師兄帶人回鄉祭祖,無意間發現了有人在私挖金礦,他告到衙門,以為是替天行道,卻沒想到登州府上下沆瀣一氣,他告發的事情,很快就叫你的好師兄知道了。”
所以,吳家被滅滿門,是為了殺人滅口,掩蓋金礦案的真相,而不是所謂的師門傳承不均、心愛之人另嫁他人。
黃玄覺得,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被這種敷衍的理由騙過去,卻沒想到,這天底下确實有不帶腦子投胎的人。
就比如,他面前就有一個。
“你騙人!你胡說!這根本就是你杜撰出來的!”
黃玄懶得解釋,便随口道:“我管你信不信,它就是事實,你當初也參與進去了吧,吳家那麼多人,你不會真的以為就憑你和那姓許的,就能殺得了那麼多人?别天真了,你這種人若是出去行走江湖,不出三天,就能被人騙得沒了性命!”
黃玄說着說着,就笑樂了,這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居然比那七歲孩童還要天真,這吳承先可真他娘的會選徒弟啊。
這眼光,啧啧啧,簡直是開了光了。
他兀自樂着,擡頭卻見牢房門口,展昭抱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
展昭見他這幅呆掉的表情,輕笑出聲:“我以為開封府的聽壁術已經衆人皆知了,不成想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飛天盜賊還不太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