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那晏家小子說的那般,這臭小子當真是個狠人,虎起來,連自己都敢噴。
不過這般,就想叫他在藥湯裡少放黃連?想都不要想:)。
黎望紮完針出去,已經是斜陽夕照時刻了,不知不覺,居然在裡面呆了兩個時辰,他都餓了。
“今日吃什麼?能申請吃兩塊酸蘿蔔嗎?”
五爺在旁邊大快朵頤地吃着紅燒鲫魚,一聽這話,連吃魚也顧不上了,張口就來:“該啊你,當初你怎麼對五爺的,你可還記得?你這身子骨,還想吃酸蘿蔔?”
做夢吧你。
這等話,屬實是已經傷害不了黎某人了,他隻作充耳不聞,對着南星賣慘:“好南星,少爺我嘴巴裡發苦,就想吃點有味道的東西。”
南星是個意志力不堅定的,隻要少爺一露出可憐兮兮的脆弱感,他就完全招架不住,剛準備松口說給給給,就被柳大爺拎起來擱到了一邊。
“有味道的東西是吧?師兄這裡有你爹特意送過來的道德經,清靜經,論語四則,聽說讀書人視此為珍馐,知常要選哪一樣啊?”
天知道柳青接到師弟受傷的消息時,心情有多麼的害怕。
當時他正和蔣平韓彰一道喝酒吃肉呢,直接酒杯都沒拿穩,等見到一臉虛弱躺在病床上的師弟時,柳青就差提着刀去開封府宰了那姓許的狗賊。
豈有此理,居然敢傷他師弟!活得不耐煩了!
然而等他被蔣平攔下來,知道了師弟的所作所為後,柳青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現在再看到裝乖的師弟,柳青的面色鐵青,眼睛眯着,反正怪吓人的,黎某人當即就不敢叫喚着要吃酸蘿蔔了,非常乖覺地坐下來吃清粥小菜。
五爺:哈哈哈哈該啊你!
說來柳青反應這麼大,還是怪師弟太不愛惜自己了,那什麼曹王爺都老得一隻腳踏進棺材裡了,真犯不着去救,以師弟的武功,加上白玉堂送的判官筆,如果毫無顧忌地出手,擒住那許仲開本不是什麼難事。
可偏偏,師弟回京後,多了太多顧忌的地方,竟為了那等惡徒,反傷了自己,柳青真是越想越堵心。
事實上,他都已經在考慮等師弟傷好之後,帶着人回鳳凰谷住一段時間了。
真的,師弟這皮性子,就該叫師父出馬,好生管教一番。
黎禦史雖然也很嚴厲,但實在公務繁忙,還囿于沒有武功,管教起來,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師父就不一樣了,至少武功能壓制住師弟。
黎望吃完一頓沒滋沒味的晚飯,過後又續了一大碗的藥湯,這才有些昏昏沉沉的回屋睡覺,相較于剛動手的那天,現在他已經舒服多了。
其實要不投擲那一下判官筆,他肯定當天就能回家,還能叫母親看不出破綻。可為了最後留住許仲開,他冒險用了全部功力。
全力以赴的後果,就是他體内好不容易調停的平衡被破壞了,也無怪葉老先生會那麼氣,連着三天在他藥湯裡放雙倍的黃連。
哎,隻希望他的苦湯藥,能叫汴京城過個好年吧。
距離過年,就隻三日了,他得快些養好身體回府去,若連過年都不回去,娘親絕對能直接殺來葉府來将他提溜回去。
哎,當個好人實在是太難了,以後他還是當個嘴毒的普通人吧。
藥勁上來,黎望抵不住終于睡了過去,但他是睡得好了,這汴京城中,卻有許多人因此睡不着覺。
就比如說,開封府的所有人。
其實展昭不是不想抽空給黎兄送冬瓜糖過去,無奈因為許仲開的落網,他要忙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還有吳玉貞,她在回到開封府後,就一直叫嚷着要報仇,可許仲開若隻是吳家命案的施暴者,大人自然是立刻叫人開堂審訊。
可問題是,此人牽扯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