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四:看來黎兄這傷是好全了,不然哪來的力氣損人啊。
“聽聞狄兄也出門剿匪去了,現下京中就你我二人了,這難得天氣和暖,缺了五爺,總覺得缺點什麼。”晏四忽然概歎道。
黎望聞言,便好笑道:“缺個人,來跟你争奪巽羽樓的簽王?”說來,他已經吩咐南星将去歲用的那條“禁止五爺進入”的橫幅重新從庫房裡找出來,待五爺回來,他就直接挂起來,這次他得挂一年。
“唔,我也沒那麼想五爺回來了。”晏四當即改口道。
說罷,兩人忽然相視一笑,晏崇讓便提起:“聽說那襄陽府的沖霄樓守備森嚴,構造複雜,也不知道展兄他們進展如何?”
“應該,不太順利吧。”黎望猜測道。
“為什麼?據說随展兄一道去的,還有你師兄,你平日裡不是經常說你師兄如何如何厲害,怎麼這次唱起了反調?”晏崇讓頗有些不解道。
黎望心想,他這不是反調,而是實話實話。
這沖霄樓名聲在外,它既然敢這麼吹,自然是有幾分本事和底氣的,展昭他們對沖霄樓又不知根知底,去得也很匆忙,這才幾日,若是真有進展,那這沖霄樓就該是紙糊的,而不是像五爺所說那般水火不侵了。
“怎麼說呢,展兄和我師兄他們,武功個頂個高強,若是出去比武,滿江湖除了北俠歐陽春,估計也沒什麼敵手了。”黎望攤手道,“可他們這次,卻不是去光明正大比武決鬥的。”
晏崇讓一聽,便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會因此被針對?”
“不是,展兄他們去襄陽府,都沒進王府就被打成了假冒欽差的罪犯,這說明什麼?”說明襄陽王暫時還不想同朝廷起正面沖突,所以在已知沖霄樓有貓膩的前提下,絕對會花大力氣在沖霄樓的安保措施上。
正所謂“爛船也有三斤鐵”,襄陽王既然敢将展昭他們驅逐,必然是有其自信能叫他們在沖霄樓查不出什麼重要證據的。
在這種情況下,五爺和師兄他們能混進沖霄樓查個大概,那都是因為自身本領夠強,這要是換個武功低點的,估計早就被襄陽王的人抓住了。
晏崇讓細細一琢磨,忽然明悟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江湖人的身份,太容易被人針對了,是不是?”
“不錯。”黎望點頭道,“而且不論是展兄五爺還是我師兄,亦或是陷空島的韓二哥和蔣四哥,都是有本事的人,但他們最初随展兄去襄陽府,都是為了探那沖霄樓。”
普通人對江湖人的評價,總有逞兇鬥惡這四個字,雖然很片面,但有時候也不能說它不恰當,越是厲害的江湖人,越喜歡挑戰有難度的事情。
沖霄樓這般難搞,五爺這會兒估計正滿心勝負欲,尋找突破法子呢。
所謂破局是主,找證據那都是順帶的,黎望可太了解五爺的脾性了。
“……”這聽着,确實是有些本末倒置了,晏四細細一品,卻疑惑道,“怎麼感覺,聽黎兄你的意思,好似那沖霄樓,并不重要一般?”
那林書善賄賂朝廷官員的金冊名單,就被放在沖霄樓裡,若是不去探,難道還能從天而降不成?
“重要啊,但依小生看來,卻并不是最緊要的。”
襄陽王要搞反叛工作,那肯定得全面開花,才能有一搏的希望,沖霄樓才多大點地方,撐死了一座高樓,既然高樓難探,那就試試其他地方呗。
比如,襄陽王府。
沖霄樓做成了水火不侵、遍地機關的難搞模樣,但襄陽王府是要住人的,襄陽王本人生活又很奢靡,再難探的王府,也總比沖霄樓好吧。
再有,許仲開可不是一個好人,他臨死前叫人散播的謠言,也并不一定百分百可信,說不定是知道沖霄樓機關重重,所以特意放出風聲,好叫開封府派人去送死的。
畢竟許仲開一直化名林書善長居京城,他怎麼知道名單一直都被藏在沖霄樓?萬一中途被襄陽王帶回王府了呢,都是沒準的事情。
況且京中的傳聞傳得甚嚣塵上,難保襄陽王已經收到了消息,既然都知道展昭他們是來沖霄樓找證據的,傻子才會把證據仍舊放在沖霄樓裡。
既然是要查反王,當然不能隻盯着沖霄樓查啊,誰查案會從鐵闆最硬的地方開始查起啊。
“不過,包公到了襄陽府,應就會有轉機了。”
顔查散雖然不是江湖人,但他還是個初涉朝堂的新丁,在查案這件事上,恐怕還不如展昭來得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