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頁)

  這話,顯然是陰陽怪氣得五爺渾身難受了:“得得得,說不過你,你最近這麼忙,身體還吃得消嗎?”

  “還行,葉老先生說尚且還在承受範圍之内。”

  這名醫看着,泡了兩年多的藥浴,黎望的身體強了不是一星半點,至少現在他走出去,别人不會一眼斷定他痼疾纏身了。

  “那就好,走走走,陪五爺去巽羽樓吃頓好的,好不容易逮到你,眼看着就要中秋佳節了,你真的不推出簽王活動嗎?”

  前段時間,晏崇讓從翰林院“畢業”後,就申請了外調,這會兒正在去赴任的路上,沒了晏四的影響,五爺自信心暴棚,自問簽王絕對會落入他的手掌心。

  “……這事兒,你得問南星。”他自從入仕後,就很少過問巽羽樓的經營情況,能放手給南星的,他都已經全權交托給南掌櫃了。

  “他啊,現在鬼精鬼精的,學你說話一套一套的,真是好的不學,淨學些壞的。”說起這個,五爺就痛心疾首,好好的小書童,非要學黎知常,哎。

  南星此刻,卻神出鬼沒道:“少爺聰慧過人,口才了得,我向少爺學習,何錯之有?難道,要學五爺逞兇鬥惡不成?”

  “啧啧啧,黎知常你瞧瞧,我好歹也是巽羽樓的客人,這便是你們巽羽樓的待客之道嗎?”五爺義憤填膺的聲音剛落下,二樓隔間裡居然也傳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便聽得人高聲道:“曾南和,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連瓶好酒都沒有,便要請我們吃飯?”

  曾南和?黎望的記性甚好,這人該是新科進士第二十五名曾鶴,後考了翰林院的庶吉士,因是寒門出身,分配的上峰又不同,故而與他隻是點頭之交。

  這家夥,不是比他還要少參加“線下聚會”嗎?怎麼今日,居然有時間來光顧他的生意了?

  “這人什麼毛病,别人請他吃飯他還挑三揀四,上輩子酒鬼投胎啊?”就算是江湖人,也沒有追着人要酒喝的道理啊?

  五爺的吐槽聲剛落下,隔間裡響起了另一把“怯生生”的聲音:“王兄莫怪,我今日才知道巽羽樓不賣酒,我這便出去買些好酒來。”

  說罷,便有個人影沖了出來,因是走得急,并沒有看到二樓往三樓的樓梯上站着的黎望。

  “他這也太好欺負了吧?”就這擱官場上,怕不是要被算計死吧?五爺即便是不混官場,都覺得這絕對就是一隻小白兔啊。

  黎望見人消失在門口,便道:“确實是性子軟了些。”就不知道,是本性如此,還是故意裝出來迷惑人的了。

  印象裡,這曾鶴沒這麼好欺負才是,不然翰林院那等踩高捧低的地方,他早該有所耳聞才是。

  知道好友不喜歡多管閑事,白玉堂正欲催促好友上樓吃飯,便聽得那隔間裡所謂的王兄又開腔:“這姓曾的,你們盡管使喚,好叫他知道,即便是進了翰林院,那也得記得從前的恩德。”

  便有人捧這姓王的臭腳:“王兄說得極是,若非王兄從前雪中送炭,哪有他今日的好前程啊。”

  這位王兄被捧高興了,茶不醉人人自醉,便聽得他飄飄然道:“也就那樣,一般般啦,我在洛陽時,常聽說汴京城的巽羽樓如何如何,卻沒想到連杯酒都沒有,真是掃興。”

  “你們怎麼不說話?巽羽樓難道還說不得了不成?”

  那倒不是,就是吧,巽羽樓的東家忒是個小氣性子,這是汴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且普通百姓不知道這東家是誰,他們要混官場的,總歸打聽得多一些。

  即便剛來京城的時候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

  便有人小聲替這位王兄科普道:“王兄有所不知,這巽羽樓的東家,乃是今屆的新科狀元黎知常,他父親乃是禦史中丞,朝中大員,咱們可得罪不起。”

  這位王兄聽罷,沉默片刻,大概是覺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抻着聲音道:“有個朝中大員的父親就了不起了啊,他連酒都不能賣,估計也厲害不到哪裡去。”

  好家夥,五爺立刻露出了一臉看好戲的神情:“黎知常,這你都能忍?你入了官場,是要憋成千年王八不成?”

  “人家也沒說錯,我呢,确實沒本事賣酒,隻是個平平無奇的新科狀元罷了。”黎望話雖是這麼說,但很顯然心裡是把這仇給記下了。

  五爺:……

  于是等兩人吃飽喝足從三樓下來時,剛好也碰上二樓隔間裡的人出來。

  那位王兄顯然是喝大了,走路都搖搖晃晃的,便走路還跟人高談闊論,一不小心,就直接撞上了從樓上下來的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