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究意味深長看着他:“早知今日,你當初又何必去糾纏程回,當時我都告訴你了,你自己信誓旦旦說過的話,你是不是都忘記了。”
賀川捏着煙盒不自覺用了力,煙盒變了形,他沒察覺似的,“沒忘,但是我總不能讓她因為跟我在一起,連父母家裡人都不要吧?”
他又笑,眼神沒有情緒,黯淡毫無光澤,“算了,不就談個戀愛,跟什麼人不是談。”
但是賀川有感情潔癖,嘴上說是這樣說,實際呢,他可不是什麼随便都能找人談戀愛的人。
他這話其實不止說給程究聽,還說給自己聽。
他也不想再逼程回了,就這樣算了。
可程究不這樣認為。
他覺得,賀川這會放棄,其實對程回是不負責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的
隻不過他看賀川臉色并不好,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賀川又要喝酒,他攔下了,說:“别喝了,等會要開車。”
賀川不動了,擡眸看看他,“要是你和辛甘吵架,你們誰先低頭。”
程究很少和辛甘吵,還在北嶼那會他态度不好,辛甘也不搭理他,等氣過了,就沒事了,雖然她會記得,不過女人嘛,都是記仇的。不過要是喜歡一個人,大概會自動消氣。
“我不會和她吵架,她不高興,會自己消化,不過我會心疼。”
賀川頓了頓,表情微妙變化,不想聽了,拿了手機就走了。
程究也不是故意刺激他的,他要問,那他實話實說了。
賀川回到自己住處,他這還有程回生活過的痕迹,她喝水的杯子,看電影時候抱着的卡通抱枕,還有房間裡的衣服,仿佛處處都有她的影子。
他覺得煩躁,愈發坐不穩,去酒櫃裡拿了瓶酒,一股腦喝了大半瓶,然後蹲在酒櫃邊上一動不動。
當初賀炜把他留在爺爺那,不帶他回墉城,他都沒這麼難過。
可這兩種感受是不太一樣的。
他想起來那年被接回賀家,賀炜讓他喊賀承的媽媽做媽的時候,他喊不出來,也沒說什麼,因為怕再被送回鄉下奶奶家。
賀炜是自己白手起家的,靠的自己,賀家那群親戚也有早些年比賀炜發達先的,賀炜和賀川生母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才從鄉下出來城裡頭打工,機緣巧合,做起來了,有了錢,賀家那群親戚對他們家的态度才好起來,熱絡的搭關系。
他也不是沒有過低谷,幼時那段時間經曆了不少,尤其還是孩童時期,記憶力深,旁人看他的眼神稍微帶點其他色彩,他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是善意還是不善的。
現在想起來,全是苦楚。
他盡力做好賀炜兒子的身份,可是難免會和賀夫人起争執,尤其是賀承的事情上。
賀承比他幸運太多了,在賀家,跟他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待遇,他有時候會想,為什麼他生母死的早,為什麼要讓别的女人有機可趁,他也記恨賀炜對感情的不忠,輕而易舉把别的女人帶回家,不管他母親的生死。
賀炜現在癱瘓在醫院,賀川有時候覺得這大概就是他的報應,老年生活如此凄慘,他其實完全可以不管賀炜是生是死,可以讓他也常常當年的賀川他是怎麼過來的。
他也原本以為,自己生活就這樣了,沒想到會遇到程回。
她大概可能不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也是,當年她那麼小,記不得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