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是可以從細節裡看出來的。
她老早就明白,賀川并不愛她。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要自欺欺人,勉強到底,她把那條項鍊放了回去,假裝不知道,一個小時候,她出門去專賣店裡又訂購了同款。
導購還誇耀了一番有眼光。
這句話,溫涼聽了心裡并不是滋味。
反正覺得凄楚無比。
……
十二月底,墉城的氣溫直降,又下了場雨,冬雨下的淅淅瀝瀝的,這一下就下了好幾天。
賀川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回到先處理了公司的事務,閑下來才去看了程回。
程回對他的回來,不悲不喜,毫無反應,活生生的把他當成透明人。
賀川習以為常了,不過看到她臉色紅潤了些,心情頭高興,放了阿姨的假,讓她回家休息幾天。
阿姨興高采烈解開圍裙拿了包包就離開了,和阿姨的高興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心如死灰的程回,她對着鏡子,發現自己笑都笑不出來了,可見心底何等的悲涼。
那會十五六歲的時候,她一直期盼着長大,長大就可以去找程究,可以到處跑,她的天空會更加廣闊,她覺得長大後也會一直快樂下午。
可是人是不能預測未來的,如果她那會能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肯定是會離賀川遠遠的。
千金難買早知道。
賀川拿了條項鍊戴在她的脖子上,雙目深情望着她,“很适合你。”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頸肩肌膚,她下意識往後退,相對于他那雙深情款款的眼睛,她的眼神充斥不安和驚恐,無法将他的臉和好幾年前的賀川結合在一起,她覺得他很陌生,陌生到令她畏懼。
賀川察覺到她的驚恐,将她攬入懷中,溫情脈脈撫摸她的脊背,像是處于警備的小貓,炸毛了。
程回緩緩閉上眼睛,無法放松,她說:“我這裡很堵,很難受,賀川,我好像又生病了。”
她指着胸口,“賀川,我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不是身體生病了,是她抑郁症犯了。
賀川連夜打電話打給了朋友,讓他過來一趟。
這一夜,不安甯,折騰了很久,吃了藥的程回情緒才慢慢緩和下來,在房間裡休息。
朋友勸賀川:“情況不算好,甚至有點嚴重,她心情抑郁很久了,吃藥能緩解,但是不是長久之計。要是嚴重,建議送去醫院住院治療。”
賀川抽着煙,說:“為什麼這麼嚴重?”
“她父母沒有抑郁症的話,那就不是基因遺傳,是後天環境患上的抑郁症,得長久治療。”
“吃藥影響懷孕?”
“影響,有概率會導緻胎兒基因變異,畸形的可能性很大,但凡藥物都會影響。”朋友一頓,大概明白過來她是要懷孕的,說:“她這種情況也不适合懷孕。賀川,朋友一場,有句話我得告訴你,她的心病大概是因為你,如果可以,别強迫她,按照她的意願來。”
賀川瞳孔一陣緊縮,語氣嚴厲:“她的意願就是離開我,這不可能。”
“……這是你們的感情,作為朋友,我不予評價,剛才的建議是我站在醫生的角度告訴你的。當然了,看你自己,她的生存或者滅亡,在你一念之間。”
“……”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想,她的家裡人應該不願意看到你把她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