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廳的另一個女人也在看她,那女人打扮像是幫傭,是外國女人,所以她剛才才聽到他們在說英語。
賀川又吩咐了那幫傭,說:“你可以去做飯了,她在生病,做清淡口味的。”
“好的先生。”
程回看了看那女人的背影,又看賀川,仿佛在問怎麼回事。
賀川摸了摸她頭發,有些亂,說:“我要是不在,她可以給你做飯吃,她會中餐,你想吃什麼,就跟她說。”
這話的意思怎麼聽起來有些不太對。
程回眉頭緊皺,視線緩緩落在他身上,四目相對,她烏黑的眸子如被灰燼蒙上失去光澤的寶石似的,混濁,失去光彩,望着他,好一會,說:“又要把我關起來?”
當初,哪一次不是這樣。
賀川說:“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敢情是她誤會了他的意思?
“回回,是不是在你眼裡,我挺壞的?”所以她才覺得他會把她關起來,事實上,他也想過,但那不過是吓唬她的而已。不過鬧着鬧着,他脾氣上來了,也會失去理智,雖然那種情況很少。
也就隻有程回能讓他短暫失去理智。
程回冷笑:“不然你以為你是好人?”她好不留情面譏諷。
賀川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把眼鏡摘下,揉了揉眉心,說:“我的确不是什麼好人,也沒做過什麼好事,程究是好人,可惜了,枉費朋友一場,我沒學好,學壞了。”
程回不想和他聊這個話題,沉默了半晌,咳了咳,腦袋暈沉沉的難受。
賀川差點忘記她還在生病,穿的有些少,還光腳,今天有點涼,雖然是夏天,但屋裡開着冷氣,她又在生病,稍微不注意,就會生病。
而且她身體本來就比較差。
她坐在沙發上,有些累,說:“我不想在你這待,我想回去。”
賀川無視她前半句話,回答下半句:“暫時不行,等你病好了再回去。”
“賀川,你就是不講理了。”
不講理?
賀川說:“你說是那就是吧。”
反正沒關系。
程回也就隻能嘴巴上罵罵他,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就當做是他們倆之間的小情趣。
程回看起來像是長大了幾歲,比起十八十九歲的年紀,她的确是成熟了點的,但也就那麼一點點。
程回挺讨厭他這副态度的,手指慢慢收緊,頭發有幾分淩亂和随意搭在瘦削的肩上,漆黑的眼眸盛着水霧,眼角泛紅,像是極力忍耐巨大的委屈,又不甘屈服,有幾分倔強在裡頭。
她低下頭,别開臉,并不待見他。
賀川彎腰蹲下,伸手握住她沒有溫度的手,他說:“我也沒欺負你,怎麼就哭了。”
也不知道誰跟她說過,女孩子的眼淚最值錢了,不要輕易掉,尤其是在男人面前,哭多就不值錢了。
越是缺乏的東西價值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