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回聲音變得很低,似乎帶着哭腔,說:“葉定他不是什麼好人,我也知道,他能找人想殺我,就意味着他很喪心病狂。”
“我隻是和葉岩是朋友,我沒想過摻和進他們的世界裡,我不知道為什麼事情變成今天這樣,譚先生,我現在什麼都不敢想,我隻是想賀川能夠平安,你幫我帶句話好不好?”
“……好,你說。”
程回沒有立刻說,而是頓了許久,說:“我希望他能回來。”
回來找她。
其他的什麼都不敢想了。
過去的事情她也不想想了,就這樣過去好了。
葉定是什麼人跟她沒關系。
她能死裡逃生已經不容易了,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走運了。
而賀川這邊,她的預感越來越不好了,她每天都處在惶惶不安裡面,總覺得會出什麼事,尤其是她刷到新聞的時候,心裡的不安更強烈了。
但是譚北這邊也不給她一個準确的信息,隻是不斷的強調說沒事沒事,怎麼可能沒事。
譚北不說,她也沒辦法從其他渠道得知,隻能不管的自我安慰,自我催眠,說賀川沒有事情。
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而她現在在家裡待着,閑暇的時間都用來刷新聞了,她對葉定公司的動靜非常關注,但即便是關注,也沒辦法獲取什麼有用的信息。
她忽然想聯系葉岩,但是葉岩和葉定的關系擺在這裡,她就不敢貿然聯系葉岩了。
程回很猶豫,事事都做不了,她的力量太小了,什麼事也做不了。
程父擔心程回的狀态,就和她聊了幾句,她不敢跟程父說,就裝出一副沒什麼事的模樣,還讓程父别擔心了,她的狀态還可以。
程父盯着她看,久久不說話,過了很久,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沒跟我說?”
“沒有呀,爸,你不要想多了,我哪裡有什麼事瞞着你。”
“回回,爸爸不是外人。”
程回蓦地就沉默住了,眼眶一澀,她使勁眨眼睛,想把眼眶裡的熱浪逼回去,努力了半天,還是掉了眼淚,什麼時候這麼愛掉眼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程父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拍了拍她的頭,說:“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跟爸爸說,别自己憋着,你憋着太難受了。”
程回又哭又笑,說:“沒事,我沒什麼事了,就隻是覺得讓你太操心了,之前是媽媽,現在是你,好像你們就沒休息過,都是我在給你們找麻煩,我像是麻煩制造機,就沒停過。”
程父說:“都是一家人至于說這些話麼,不過你也長大了,比起之前成熟了不少。”
“我都二十好幾了,再不長大,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嘛?爸,你别誇我了,我不值得被誇,真的,我太沒用了,現在還要你和哥哥操心,還有辛辛姐,她嫁給哥哥後,就沒過什麼好日子,每天都在奔波。”
“你這孩子今天怎麼了,忽然說這麼多話。”
“我也是忽然想到的,總是覺得自己給你們添麻煩,辛辛姐也是,為了我的事,也操心了不少。爸,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就沒讓你們省點心。”
程父也被她說得有些動容,不過畢竟是男人,沒那麼容易掉眼淚,就是摸了摸她頭發,讓她别哭了,等會眼睛都哭紅了。
“那你能告訴爸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忽然這樣了?”
程回實在憋不住了,說:“我有點擔心賀川,總感覺他會有什麼事,我現在閉上眼睛,就是他。我已經失去媽媽了……”沒辦法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程父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嚴肅,皺着眉頭,說:“把你知道的跟爸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