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川站在那讓他看了一會兒,這才說:“醫生說你不配合他們治療,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耍什麼脾氣。”
賀炜又像是要說什麼,一直嗚咽着,可又說不出來話。
賀川早就習慣了,就讓其他人先出去,他單獨和賀炜聊聊。
等病房門關了之後,賀川又補充了一句:“我忘記了,你不能說話,就隻能發出這種聲音,不過我也聽不懂,你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
“所以就算我來醫院看你又能怎麼樣,我又不是醫生,治不好你的病,那就讓我來猜猜,你又是怎麼了。”
賀川就問他:“跟賀承有關系還是跟我有關系?前者你眨一下眼睛,要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眨眼睛了。”
賀炜眨了下眼睛,當然了,嘴巴合不上,一直在嗚咽着,口水也開始往下流。
看起來非常狼狽可笑,毫無形象。
賀川也不是第一次見到賀炜這幅尊容,都習以為常了,不過他也沒有幫賀炜處理一下的意思,就任由賀炜這幅可笑的樣子。
“你還是放心不下你的小兒子啊,說是不關心他,不給他任何财産,但他到底是你的兒子,你還是關心他。”
賀炜直勾勾盯着他,仿佛在問賀承怎麼樣了。
賀川不着急,而是過了會,慢悠悠說:“我不關心他是死是活,所以我也不知道。”
賀炜顯然不相信,還盯着他看,那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似乎就算是死也不會瞑目。
賀川坐在窗戶邊,扭頭看着窗外,藍天白雲的,今天天氣不錯,還有微風吹過,挺舒服的。
“放心吧,賀承肯定活得比你久,你與其操心他,不如操心下你自己,都什麼情況了,還耍脾氣,你是不想活了?不想活了也别浪費我的時間和金錢了,還要花一大筆錢養着你,給你請護工,給你看病治療。”
賀炜惱火成怒了般,要是能說話,直接當場開罵了。
而賀川也是挺不能理解他怎麼紙巾還在想他的那個小兒子,當初可是他的小兒子聯合賀太太親手把他搞成癱瘓在床的。
賀炜還在發出聲音來,還試圖從床上下來,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也就隻能發出點聲音,其他都做不了。
賀川回頭看他,說:“就這麼擔心你的小兒子?你是不是忘記了,誰把你搞成這樣的,心疼賀承了?心疼你的兒子了?”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都什麼情況了,還不消停,不過你要是真活膩了,不想在這裡受罪了,那随便你,我也攔不住你。”
賀川又看他:“你又不能說話,什麼也不配合,你到底要搞什麼?”
賀炜說不出來,無法正常表達自己的意思,賀川也沒時間和他耗了,語氣凜冽,說:“你也活了這麼久了,要是不想活了,随便你,我最後一次說這些話,你要怎麼着,都随你。”
“至于你的小兒子,他變成今天這樣也是你害的。”
是他過于縱容,過于寵愛,也不管。
而賀川其實不想賀炜這麼快死的,他最好是長命百歲,一直都受這種折磨,好不了,又死不了,這種才是最痛苦的。
……
“那個病房的老先生的脾氣也太大了,也不知道他這種脾氣,家裡人是怎麼忍的。”
護士站這邊有幾個小護士在小聲議論着,
“對啊,我看他那個小護工好辛苦,一直在處理他的那些污穢物。”
“有什麼辛苦的,你不知道那老先生的兒子開了多少工資給她,我聽說那護工的工資一個月頂我們好幾個月,到底誰辛苦,我要是有這個好麼高的工資,我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