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程回還給他倒了杯水,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看着他,說:“我的意思是,我希望的是我們倆有事情一塊承擔,不是這樣子,這樣子不像是一家人,好像我被你排擠在外,又好像我是永遠需要被你照顧被你保護的人,賀川,我不是那麼脆弱的。”
經曆那麼多事了,她怎麼可能沒有成長。
她應該有所成長的才是,而不是一直被他保護得這麼好。
小孩子和弱者才需要一昧的保護,她不要,她也不想要。
她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所以才承受不了之後那些打擊。
所以她不想再走以前的老路了,那對她來說,是所有痛苦的深淵。
賀川似乎不懂,他在用自己認為最好的辦法在保護她,恨不得把她保護得密不透風,一根針都不能傷了她。
賀川倒是有點意外,還怕她這次生氣又不理人了,但這次沒有,她還給他倒了杯水,平平靜靜跟他說話,“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次是意外,我想處理好了再跟你說,沒想到你提前知道了。”
“這事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是我的問題。”
賀川道歉都流程都非常熟悉了,但每次都很真誠,沒有不正經對待這件事。
程回歎了口氣,“我不是怪你,不用道歉,我隻是覺得這種事你要跟我說的,不要瞞着,我不想從别人嘴裡知道,賀川,你不是說我們是夫妻麼?你不是說要坦白麼?可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坦白?”
賀川沒有辦法反駁,她說得是對的,是正确的,是他的問題,他不能否認,他自己也跟着歎氣,說:“是我不好。你别生氣,别跟自己過不去。”
“還有,賀叔叔身邊那個護工今天給我打電話了,她說她懷孕了,是賀叔叔的,她讓我給錢……”程回皺着眉頭,她不解,好像不能理解。
“用不着搭理她。”
“你也知道了?對嗎?就我不知道。”
“恩,她也找了我,但是我沒給錢。”
“……”程回盯着他的眼睛看,說:“真的是賀叔叔的?”她難以置信,無法想象,以前這種事隻在新聞上看過,身邊從沒有發生過,她真不知道是搞的。
賀川捏了捏她臉蛋,說:“你覺得可能嗎?”
“……”
“可以懷疑,相信自己的直覺。”
“那她是來訛錢的?那孩子是誰的?”程回有點想不明白了。
“看吧,我就想把事情解決了再跟你說。”
“……”
賀川把水還給她,說:“喝點水,小心點,别嗆到自己。”
“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是賀承的。她跟賀承在一塊,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麼?”
“真的是賀承的?那賀承就是利用她了?”
“利不利用我就不清楚,那是他們倆的事,不過這錢可給不了,又不是我的種,是賀承的,就讓賀承自己照顧。”賀川可不會上這當。
程回覺得他這話聽起來很怪,她又說不上來哪裡怪,隻能瞪了他一眼,說:“那賀承來找過你了?”
“他要是敢來就好了,可惜了,他不敢來找我。他哪裡有膽子來找我,我又不會管他死活,更不會給錢。”現在還要處理賀炜的身後事,他的事情也多,賀承這個點怎麼會來找他。
賀川其實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冷血動物,對于父親的離世,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沒有一點點悲傷或者不舍,反倒是覺得賀炜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