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芯是用從衣服上扯下來的棉布制成的,瓶子是老街常見的紅星二鍋頭酒瓶,酒瓶裡裝的東西,是大量汽油、少量酒精、以及少量pp粉的混合物。
這玩意兒的功能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得到了驗證,而如果使用前搖勻,則口感更佳。
不過,要喝下這瓶雞尾酒的不是陳沉,而是魏超仁。
突如其來的火災顯然沖昏了他的頭腦,讓他在明知有人要對他不利的情況下,反而做出了“調開安保”的愚蠢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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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從另一方面講,他的選擇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錯誤。
這段時間果敢的槍支管控極為嚴格,他實在是不覺得自己開着一輛防彈車帶着三個安保離開會有什麼問題。
另一方面,縱火犯和殺人犯是不怎麼會重疊的,又不是那種反社會人格的變态,報複行動中,隻敢在背地裡縱火搞破壞的,一般是沒膽子當面殺人的。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
按陳沉這波亡命徒來講,他們不僅有膽子,而且還很大。
确定魏超仁隻有一台車之後,陳沉立刻安排三人兵分兩路,石大凱負責步行跟蹤行動緩慢的車輛指明方向,陳沉自己和白狗則沿着小路一路穿行,趕在車子到達之前尋找合适位置設伏。
這是一個相當冒險的計劃,可如果說要幹掉魏超仁的話,卻又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斬首從來都是困難的,如果在城裡動手,哪怕有槍在手,擊殺目标之後,都還有可能面臨被全城搜捕、然後圍而殺之的風險。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的老街,是混亂的老街,是警察營幾乎全部調集到亨利集團附近維持秩序的老街。
如果能在這個所有勢力都措手不及的時間點把魏超仁幹掉,三人完全有機會在不驚動其他任何人的情況下安然撤離。
是的,他們沒有合适的武器,也沒有任何防護裝備。
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們需要做的,僅僅是找一個街角點燃燃燒瓶,再把它朝魏超仁的雷克薩斯丢過去罷了。
能燒死就燒死,燒不死的話就拉倒。
陳沉一路奔跑,身邊的人流漸漸變得稀疏,大路上一開始還不斷有警察營的車子駛過,但漸漸的,連這些車也消失無蹤了。
事情太嚴重,局勢太混亂,這一把火燒掉的不僅僅是亨利酒店的大樓,還有那些賭客對老街的迷信和狂熱。
如果不加緊處理的話,赢錢的人會鬧,輸錢的人會鬧得更狠。
所以,他們必須要盡快趕到,哪怕跟魏超仁不是同一家,也必須要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
這是老街所有勢力共同的想法,也是魏超仁的想法。
此時此刻,坐在雷克薩斯上的他正在瘋狂地打着電話,尋求着背後勢力的幫助,并且已經約好了面談的時間。
去往芒東壩軍營的路不算遠,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條路也許他永遠都沒辦法走完了
雷克薩斯轉過了最後一條人流密集的街道,陳沉的手機裡傳來了石大凱的報告聲。
“目标轉向了,他絕對是要去芒東壩1
“可以在大廟附近設伏,那裡街道最窄,幹掉之後直接向東從老街公園穿過撤離1
“明白1
陳沉快速回答,随後立刻提速,跟白狗一起,向着老街大廟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