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5頁)

  秦牧悻悻道:“我先不拆穿她,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他正要掩上房門,突然霸山祭酒的聲音傳來,道:“牛牛,把我的行囊搬過來。”

  “是,老爺。”

  霸山祭酒推門走了進來,背後跟着一頭壯碩的青牛,背着一個大行囊。這頭青牛還未完全化形,像人一樣行走,但還有牛形,正是被秦牧麻翻的那隻青牛。

  “我住哪個屋?”霸山祭酒向秦牧問道。

  秦牧愕然,霸山祭酒卻是自來熟,笑道:“那就西屋罷。喝,好多錢!秦士子,你好生有錢!牛牛,咱有錢了。快抓一把去山下打酒去!”

  “有酒喝嗎?”

  狐靈兒歡呼,一跳三蹦的跑了過來,跳到牛頭上蹲着,笑道:“我陪你一起去!”

  青牛帶着她向外走,道:“你也喝酒?會行酒令嗎?”

  霸山祭酒把自己的行囊放下,整理房屋,鋪好床鋪,瞥見秦牧還在外面,笑道:“大祭酒讓我形影不離,我自然要和你住在一起,免得你又四處闖禍。門口的字是你寫的?”

  秦牧點頭。

  霸山祭酒用力拍了下巴掌,贊道:“寫得好看!你的字寫得很有味道,比畫聖閣的那些家夥寫得好。我都不明白咱們太學院畫聖閣是做什麼用的,竟然也有臉領朝廷俸祿!對了,你打呼噜嗎?”

  秦牧搖頭。

  “我打呼噜。”

  霸山祭酒道:“咱們太學院裡有很多國子監也打呼噜,尤其是儀秋師太那個老尼姑,呼噜聲震天。啧啧,十裡外都能震死牛。幸好這老尼姑不經常睡覺,隻顧着打坐,倘若她睡覺,你們這些士子都不要睡了……”

  秦牧有些焦躁,這位霸山祭酒的話好像有些多,比衛墉還能說。

  霸山祭酒說了半個時辰,秦牧基本上将太學院劍、拳、法、三陽、太醫、畫聖等殿閣的各位國子監的生性作風和家底都摸了一遍,即便是天錄樓的那一位位秘書監的老底也被霸山祭酒捅了出來,什麼私生子,老尼姑幽會情人之類的事情,有的沒的,這位祭酒都往外面說。

  青牛和狐靈兒醉醺醺的從城中回來,一牛一狐喝得有些高,正在稱兄道妹,親切得像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一般,這頭青牛渾然不記得當時秦牧帶着這隻狐狸一起給他下的藥。

  霸山祭酒連忙接來酒壺,灌了幾口酒,腦子有些昏沉,道:“我前幾日從外面回來,好像看到我師父了。你沒想到吧,我雖是祭酒,但并非是從太學院裡出來的,我是戰技流派的,有師父的,被國師請來傳授士子戰技的。我本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還活着。”

  霸山祭酒飲了口酒,怔怔道:“他老人家的腿不見了,卻跑得飛快,我全力追趕也沒能追上,然後我遇到個瞎子,把我揍了一頓,問我為何跟蹤他,特不講理。他還要跟我對詩,我沒有對過他,師父就不見了……”

  秦牧微微一怔,沒有腿的戰技流派強者,還有一個愛對詩的瞎子?

  “好像是屠爺爺和瞎爺爺。他們何時離開大墟了?”

  霸山祭酒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亂語,秦牧遲疑,貿然詢問肯定有所唐突。

  “青牛,你有沒有看清那個瞎子?”秦牧詢問旁邊青牛。

  這頭青牛看了看秦牧,有些膽怯,顯然還記得被他麻翻的事情。

  秦牧笑道:“你還記仇?你把我打了一頓,我卻隻是麻翻你,又沒有打你,你還記什麼仇?你見過像我這樣寬宏大度的好人嗎?”

  霸山祭酒打個酒嗝,面色古怪,這個大墟來的少年顯然對好人這個詞有什麼誤解,道:“秦士子,隻是你将他麻翻,還要吃他,他有所防備也是正常。”

  “他還要吃我?”

  青牛驚叫起來:“老爺,這事你可沒有對我說過!你隻說他麻翻我,沒說要吃我!”

  狐靈兒站在牛角上,抱着個酒瓶,脆生生道:“牛大,你沒有聽說過不打不相識嗎?”

  那青牛怒道:“不打不相識聽過,但是沒有聽過不吃不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