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怔了怔,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急忙向村口走去。
“問一問路沒有壞處。你說你記得路,結果帶着我在草原上轉悠這麼長時間,我又不是瘸子那壞蛋跑得這麼快……”
秦牧快步來到村口,隻見一個瞎子拄着竹杖點點戳戳走來,旁邊還有一個胡子拉碴的半身老男人,背後插着兩把殺豬刀,兇神惡煞。
秦牧又驚又喜,急忙跑過去不由分說将那半身老男人抱了起來,重重的勒緊他,然後将半身老男人扔到一邊,重重的抱住那個又幹又瘦的老瞎子。
“屠夫,我就說又走錯路了吧?”
那瞎子連忙側頭避開秦牧,掙紮着向被扔在牆角一臉懵然的屠夫道:“你帶着我去塞外,結果呢?你帶着我跑回大墟,回到咱們村了!牧兒,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村長呢?婆婆也回來了嗎?藥師,藥師,别躲了,我看見你了!”
過了片刻,瞎子和屠夫向村裡的幾個老人見禮,村裡的老人見到他們比自己還要老,而且又殘,心中都是佩服不已,暗贊一聲老而彌堅。
靈毓秀從房中走出來,剛剛洗好頭,見到兩位老人吓了一跳,連忙鑽回屋子裡,心中怦怦亂跳:“是那天在湧江上吓唬我和小秦将軍的那兩個老者!”
秦牧避開村裡的老人,取出腰間的布袋,把布袋的底部托起來,伸手進入布袋中不斷翻找,過了片刻拎出兩條腿來,然後又扯出半個身子,道:“屠爺爺,你丢的是這具金燦燦的下半身嗎?”
“不是。這不是我的身體。”
屠夫打量這具金燦燦的下半身,過了片刻,用刀在其中一條腿上劃了一刀,摸了摸流出的金血,狐疑道:“這具身體,好像是巫尊的。我與這老小子鬥過一場,對他的血很熟悉。這個下半身已經死了大半,不堪用了。”
秦牧也上前摸了摸金血,這金血已經半凝固,但依舊蘊藏着絲絲的火性,有一滴血還在他的指尖遊動,想向他體内鑽去。
秦牧連忙催動元氣,化作朱雀元氣,不斷焚燒,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這滴血燒幹,道:“既然是巫尊的下半身,那麼屠爺爺的下半身一定在武尊身上。”
“這老小子仰慕我,竟然仰慕到這種程度?”
屠夫摸了摸胡子,得意洋洋道:“那麼他生的兒子是他兒子還是我兒子?”
他臉上的胡茬子硬的像鋼刺一樣,被手摸過,嗞滋啦啦作響。
他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
瞎子不緊不慢道:“倘若他真的給你生個兒子,或者給你生一窩的兒子,你認還是不認?”
屠夫呆了呆,随即苦了臉,剛才的得意勁兒不翼而飛。
瞎子一語将屠夫打擊得失魂落魄,又向秦牧道:“牧兒,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秦牧将前因後果說了一番,瞎子失聲道:“你們竟然去了樓蘭黃金宮堵門?膽子真大。我這次陪屠夫出來,也是要去樓蘭黃金宮,我們打探出來,屠夫的下半身被樓蘭黃金宮搶了去,屠夫說是尋回來,不知道是否還能接上。”
秦牧笑道:“倘若下半身死了,肯定接不回。不過既然屠爺爺的下半身在巫尊的身上,那肯定是巫尊趁着屠爺爺的下半身活着的時候接上的。隻要找到巫尊,砍掉他的下半身,我便可以幫屠爺爺接上身體!”
瞎子露出笑容,道:“這是小事。屠夫這混蛋,算是完整了,以前連個鳥都沒有。”
屠夫大怒:“我可以用元氣顯化身軀,怎麼沒鳥?我尿尿粑粑都行!”
兩人又吵了起來,吵得秦牧頭疼。
秦牧連忙道:“霸山師兄還被困在樓蘭黃金宮,至今生死不明。兩位爺爺……”
屠夫搖頭道:“不用管這混蛋,他嘴巴缺個把門的,什麼事都往外說,吧嗒吧嗒的啰嗦不停。我延康遇到他,他竟然還沒有因為說錯話被人打死,我嫌他話多,唯恐被他纏上,所以便走掉了。”
話雖如此,他卻要立刻動身,前往樓蘭黃金宮,還是擔心霸山祭酒的安危。
狐靈兒和靈毓秀已經收拾好包袱,靈毓秀到了那老阿嬷和老者的家中,放下幾個金錠。他們留宿在此雖然隻是一晚,但是得到這個村子的幾位老人家的照顧,而且村裡的老人都已經年邁,村裡沒有年輕人,留下些錢也好幫他們度過晚年。
屠夫看了看靈毓秀,顯然不記得這位七公主了,笑道:“臭小子眼光不錯,這女孩長得不壞。”
靈毓秀大着膽子上前,向他和瞎子見禮,道:“青牛早上跑出去吃草了,還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