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的巫王鳥首人身,手持一口圓鏡,那鏡子古怪,有十二根從鏡子中長出的雪白骨頭,被他托在手中,鏡中一道金光射出;
西邊的巫王豹首人身,手中抓着杆節杖,節杖頂拴着一道像是尾巴一樣的東西,正在飄動,長度與節杖差不多。而杖尖則是一顆金色骷髅,目射金光;
南邊的巫王是三首金人,三顆狼首。
北邊的巫王人頭鳥身,背生雙翅,兩張翅膀不斷生出一口口金劍,金劍化作劍流,向中央的山峰攻去。
而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四地的巫王模樣也是千奇百怪,有的長有獸頭八臂,有的生出六足,有的長有多翅,有的面上生出多眼,掌心也長着眼睛。
盡管秦牧見識過了巫尊樓羅經,但見此情形,還是不得不驚歎這門功法的邪詭和強大。
中央那座山峰上,刀光縱橫辟阖,抵擋從八個方向殺來的神通。
那座山峰時不時有巨石掉落下來,一塊塊石頭有四合院那麼大,這種情況,在遠處是看不清的,隻能勉強看到像是塵埃一樣的東西墜落,隻有來到近前,才知道塵埃是何等龐大。
山峰已經被霸山祭酒和八位巫王的神通削得如同一根光秃秃的柱子,隻有霸山祭酒所站立的山頭,還有些草木的青色。
屠夫看了一眼,松了口氣,笑道:“大嘴巴沒死。咱們回去吧。”
秦牧哭笑不得,青牛更是牟足了勁向前沖。
還未來到山峰下,屠夫突然騰空而起,一道刀光裂空,明亮無比,秦牧擡頭看去,隻覺這道亮光閃過後好像變得有點黑,似乎是光芒太明亮在眼瞳中印下了刀痕,也像是太鋒利把天空劃破了。
他看不出是哪一種。
“天可汗!”
一聲驚叫傳來,天空中一個人頭滾落,還有一個無首的鳥翼巫王撲閃着翅膀,半空中金色撒的哪兒都是,正是北邊的那個人首鳥身的巫王。
在場的諸多巫王中,惟獨他是神橋境界的教主級存在,結果被屠夫偷襲,近身一刀斬殺。
屠夫是戰技流派,被他近身,下場可想而知。
屠夫落下,依舊穩穩落在青牛背上,叫住青牛,道:“你家老爺已經沒有大礙了,再受點傷就可以殺出來。青牛,你帶我們去樓蘭黃金宮。”
青牛遲疑,道:“老老爺不救老爺出來嗎?老爺孝順,總是念着你的好。”
“救他出來作甚?煩我嗎?”
屠夫搖頭道:“我這些年在村子裡清靜得很,一想到要被這厮唠叨,我便頭大。讓你去你便去,再啰嗦便吃牛肉。你知道我在村裡做什麼的嗎?”
青牛打個冷戰,不敢說話,這頭牛機靈,早就看出他是個殺豬宰牛的屠戶。
“師父!”
那座山峰上,霸山祭酒的聲音傳來,顯然是受了傷,中氣有些不足,驚喜道:“師父,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沒死,這麼多年你把我扔在延康,自己跑出去逍遙快活,你怎麼補償我?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快跑。”屠夫道。
青牛連忙向樓蘭黃金宮的方向奔去,霸山祭酒正要沖出那座山頭,被其他七位巫王合力鎮壓下來,不得不又落回山頭上。
那七位巫王也是騎虎難下,他們八人合力鎮壓霸山祭酒,打算将他煉死,沒想到傳說中已經死了多年的天可汗居然再度出現,一刀将他們中最強大的巫王斬殺。
他們本以為天可汗會向他們下手,而霸山祭酒也士氣大振,反倒向他們同時施展最淩厲的攻擊,拖住他們,讓他們無法逃走,更是讓他們吓得魂飛魄散。
而現在,天可汗竟然将霸山祭酒丢在這裡,騎着牛跑了。
霸山祭酒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突然醒悟過來,罵咧咧的,在背後狠戳老頭子脊梁骨。
又過了小半日,青牛載着他們回到弱水湖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