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道山。
丹陽子快步上山,來到道聖殿,一位白發白眉老者正在席地而坐,觀面前的一池碧水。
丹陽子連忙道:“道主,天魔教老巢發生異動,天魔教的高手雲集雍州,大旗一卷,連同城主府一起消失不見。”
那白眉白發老者張開眼睛,徐徐道:“看來天魔教有新教主了。天魔教虛構曆史,假聖人之名,傳僞道于天下,禍亂衆生。其教内讧,聖女殘殺教主,有違綱常,教主娶弟子,違背人倫,其教衆修煉邪法,用人命來修煉的也不在少數,有教無類。他們四十年沒有教主,而今又選出一位教主,隻怕非蒼生之福。”
丹陽子道:“我道門該當如何?”
“找到這位魔教主的身份,伺機除之。”
“領法旨。”
丹陽子又道:“延康國師以天魔教的教義為宗旨,延康國,就是一個莫大的天魔教,有教無類。我道門又當如何?”
道主目光深邃,靜靜地看着面前的一池碧水,不緊不慢道:“延康國師野心勃勃,但他的能力支撐不起他的野心。史上有比延康國更為宏大的帝國,有比延康國師更為出衆的天才,但終歸成了黃土,成了大墟。這世界,比他想象的要複雜,他碰壁碰得粉身碎骨時,會明白的。”
丹陽子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啟禀如來,天魔教的教衆從雍州城中不翼而飛,連帶着城主府也消失不見。”
大雷音寺,一位老僧到了寶殿中,求見如來,道:“那雍州的府尹,便是天魔教的玉林長老,是個可怕的人物。雍州,已經變成了天魔教的鐵桶江山。還有人在雍州見到了擊敗佛子的那個女子,猜測是天魔教的人。”
如來張開眼睛,詫異道:“那女子不是太學院的士子嗎?為何是天魔教的人?”
老僧道:“那女子名叫司芸香,今年才考入太學,太學院根本沒有來得及教導她什麼,她豈有能力擊敗佛子?此女來自司家,與前教主夫人司幼幽是本家。司家,在延康國也是一個大閥世家。”
如來道:“那麼天魔教的新教主,會不會便是出自司家?”
“不知。此刻還不曾有消息傳來。”
如來點了點頭,道:“太學院用天魔教的聖女來勝過我大雷音寺的聖子,此事不能善了。你且下去,繼續讓各個寺廟打探消息。”
那老僧領旨,道:“還有一事,馬王神從大墟中出來了。”說罷,轉身下山。
老如來怔了怔。
聖臨山,秦牧耳畔傳來種種玄妙聲音,奇妙非常,突然,他眼前一花,發現自己成為一個過路客,正在山間行走,遠處傳來了砍柴聲。
他循聲走上前去,隻見一位樵夫正在松柏樹下砍柴,樵夫的斧頭帶着玄妙的痕迹,落在松柏樹上,一下,又一下,讓他看得入神,隻覺似乎能夠從中領悟出。
他站在旁邊怔怔的看着樵夫的斧,那斧子落在松柏樹上,将松柏樹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但是斧頭擡起時,松柏樹上的傷口又恢複平整,沒有留下一絲傷痕。
樵夫伐樹,每一斧給他的印象都各不相同。
“過路人,你在這邊看了這麼久,看到了什麼?”
那樵夫收了斧頭,回頭看向他,道:“你家裡的人早已經變成了黃土墳裡埋着的枯骨,你的子女比你還要蒼老,你的孫子現在已經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過路人,你在這裡看了百年了。”
……
“求老師教我。”
……
秦牧看到這位樵夫坐在松柏下的石頭上,向自己傳道授業。
這一聽如癡如醉,萬千妙理紛沓而來,秦牧站在石頭邊,一聽便是幾十年,大育天魔經的大一統功法,就在這奇妙的講法之中傳授給了他。
那樵夫伸出手來,在他頭頂摸一摸,秦牧張開眼睛,看到司婆婆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