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僧人莫非有大神通,可以抵擋大墟的黑暗?”秦牧驚訝。
不料許多佛像卻在黑夜中散發出幽幽的神光,将黑暗擋在外面,秦牧湊到一尊佛像前打量,臉色不由得黑了。
這寺廟裡的僧人竟然在大墟石像外又塗了一層陶泥,然後燒制成佛像的樣子,在外面貼上金箔,打扮成金身大佛。到了夜晚石像庇護一方,看起來像是佛像在大展佛威庇護衆生一般。
秦牧用天眼看去,看到的是一尊尊庇護大墟的神祇散發出萬丈神光,并非是佛像的佛光。
寺廟裡還有些兇惡異常的異獸,白天的時候也在寺廟中不曾離開,寺廟裡的僧人似乎司空見慣,這些異獸也不拴着,任由它們在寺裡遊蕩。
令人驚異的是,這些食人異獸在寺廟裡很是溫順,也是一副吃齋念佛的樣子,一改兇殘本性。有借宿在這裡的大墟子民說,這是佛法的力量。
然而秦牧卻看到僧人在偷偷的喂這些異獸大塊大塊的血肉,那些肉裡面還有一股麻藥的氣味。
秦牧錯愕,皺了皺眉頭。
“牧兒,别管太多。”
瞎子悄聲道:“大雷音寺很近了,砸了這裡的寺廟隻會讓大雷音寺得到消息,給我們小鞋穿,未必會救司婆婆。”
“虛僞!”
司婆婆冷笑道:“這就是佛門的虛僞,明明沒有大神通,卻将别人的神通攬在自己身上,吹噓是佛法的力量。瞎子,馬爺,你們也虛僞,有求于老如來,不敢拆穿這些秃驢的把戲!”
秦牧道:“有沒有大神通,到了大雷音寺見了老如來,厲教主不就知道了嗎?”
司婆婆咯咯笑道:“秦教主,你也配做我聖教的聖教主?你是我天聖教的教主,卻去求敵對門派的老如來辦事,有辱我天聖教的威名!我天聖教的威風,被你敗壞一空!等到我徹底恢複之後,重臨聖教,重整聖教,讓你看看什麼才是聖教主該做的事!”
秦牧不動聲色,道:“聖教主該如何做?”
“撕破這些老秃驢的虛僞面具,将這些佛像砸爛,露出裡面的神像!”
司婆婆悠然道:“再将這些異獸中的麻藥解開,讓異獸吃人,露出本性,血洗這裡的秃驢,将寺廟裡的賊秃吃個精光!讓這些愚民看看,什麼狗屁佛法,統統不頂用,隻是虛有其表罷了!嘿嘿,所謂正道,不過狗屎,那就讓狗屎露出狗屎的真面目,不要在泥胎的外面貼一層金子!這才是我天聖教的教義,純任自然的真解、正解!”
秦牧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隻是做法有些極端。他原本也想解開這些異獸體内的麻藥,不過想到異獸醒來便會吃人,所以隻得作罷。
終于,大雷音寺在望,遠遠的便看到一座巍峨高山聳立,矗立在神斷山脈中央,其他山脈被無窮偉力切開,形成懸崖峭壁,飛鳥難渡,雪山皚皚,惟獨這座山依舊是廣大浩瀚,一座座山頭林立,拱衛環繞主峰。
說來奇怪,這裡的山峰形成了一層層階梯,最下面是三千個山頭,形成一個大圓,到了第二層便是九百九十九個山頭,再向上一層便是九十九個山頭,再向上一層便是九個山頭,一層比一層高,拱衛着中央的主峰。
大大小小的山頭上寺廟林立,供奉着一尊尊巨大巍峨的佛像,有些山頭幹脆被雕琢成巨佛,有的寺廟建在佛掌上,有的寺廟建在心窩裡。
“端的是奢華氣派。”
瞎子贊道:“馬爺,你們佛寺為何總喜歡穿金戴銀?如此金碧輝煌,如此奢華,倘若拿來赈災濟世豈不是好?和尚們四大皆空,惟獨手頭上不空啊。”
馬爺淡淡道:“不氣派,誰來拜佛誰來供養?”
司婆婆冷笑道:“虛僞……”
秦牧喝道:“閉嘴!待會老如來煉死你!”
“臭小子,連老娘都敢呵斥了!”司婆婆大怒。
秦牧手足無措,讷讷道:“原來是婆婆啊。婆婆别放在心上,我還以為是厲教主又跑出來呢。”
司婆婆冷笑道:“這些賊秃明明就是虛僞,馬爺,我不是說你。你去四下裡看看,哪個地方的寺廟不是宏大奢華,窮奢極欲?哪個佛像不是穿金戴銀,大造金身?所有的寺廟中,隻有這些秃驢的寺廟最奢華!這些和尚不事生産,不交稅負,動了他們的利益便說三道四,還養僧兵,還造反,還想操控天下大勢。”
“妖孽住口!”
突然半空中傳來一聲怒喝,秦牧擡頭看去,隻見半空中一位僧人身帶佛光,很是莊嚴,顯然是路過時聽到了司婆婆的話,加以怒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