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搖頭道:“這門功法其實是我天聖教喪葬堂的功法,練的是紙人紙馬,替人辦喪事,讓鬼神辟易,福蔭子孫。佛子,你若是帶着偏見去看,還是不必看了,我怕壞了你的佛心。”
佛心哈哈笑道:“秦教主,我大雷音寺将如來大乘經給你看了,你不許我看大育天魔經?”
秦牧微笑道:“好吧,那也由你。”
兩人繼續向山下走去,佛心越看越是搖頭,待走到山下,已經是深夜時分,他将大育天魔經看了大半。
秦牧四下看去,這裡是延康國的地界,往前走便是延康,而從另一側下山才是大墟。不過此時的大墟被黑暗籠罩,不能踏足。
年節已過,到了二月,天上月朗星稀,是一輪月牙,卻散發出甯靜的幽光,比平日裡亮了許多。
這裡是大雷音寺附近,籠罩天上的陰雲早已經被大雷音寺的高僧除去,因此天空顯得特别透徹。
附近也有些村莊,信奉佛法,供奉佛祖,不過這裡的土地都是大雷音寺的,居住在這些村莊裡的人們也都是佃農,種地産糧,不向朝廷交租,隻向大雷音寺交供。
秦牧本來也打算返回延康,一是繼續修行,二是管理天聖教。這次厲天行從千佛塔中逃脫,也是奔着延康國去了。
佛心還在看大育天魔經,兩人來到山門前,守山門的僧人挑着燈籠坐在那裡,旁邊睡着一頭異獸四不像。
旁邊還有幾個扈從,見到他們連忙起身,佛心佛子上前詢問,那幾人道:“我們是太子的随從,都是俗人,進不得寺廟,因此在外面恭候。”
“我要送魔教主下山,無暇款待諸位,恕罪。”
佛心喚來四不像,牽着這頭異獸走了過來,道:“秦教主,我還需要半個時辰才能看完,教主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再送教主一程。我大雷音寺的四不像常年聽得佛法,修為很是精深,可以追的上你的龍麒麟。”
秦牧露出笑容:“如此甚好。”
四不像與龍麒麟并肩而行,佛心腦後現出佛光,照亮大育天魔經,繼續研讀。
“魔教主?”
那幾個太子随從眼睛一亮:“哪個魔教主?”
那守山門的僧人道:“還有哪個?天魔教的秦教主,來勢洶洶,蠱惑着讓廟裡的僧人還俗了不少,這幾日還不斷有僧人下山還俗去了,即便是我那幾位師叔師伯也還俗了好些位。”
這幾人對視一眼,笑道:“我們的功勞來了!天魔教殺了孫難陀,滅了難陀寺,便是天魔教主從中搗鬼,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他!走,去得了這個功勞!”
那僧人慌忙道:“幾位善男子,不要造孽殺人,莫要傷了佛子!”
那幾位太子随從笑道:“你盡管放心!”
秦牧坐在龍麒麟背上,一直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身形随着龍麒麟的走動而緩緩起伏。現在是二月初八,月牙很彎。
佛心舒了口氣,将大育天魔經還給秦牧,道:“小僧終于看完了,的确是魔道經典。秦教主為何一直在看天上的月亮?”
“我大墟中沒有月亮。”
秦牧收回目光,輕輕一點大育天魔經,這卷經書又化作一個線團,笑道:“因此每次看到月亮時,我總覺得明月很美很誘人。而且,我還想看看大雷音寺的地界在哪裡。”
佛心微微一怔,好奇道:“大雷音寺的地界?”
秦牧點頭,看到天上的月亮被陰雲擋住,縱身從龍麒麟背上跳下來,隻見他落下之地一邊是月光,一邊是陰雲留下的黑暗,笑道:“大雷音寺的地界,應該就在這附近。佛子請看,大雷音寺的高僧将地界内的陰雲全都收走了,外面的陰雲便是延康國的雲彩,不歸大雷音寺管轄了。”
佛心也從四不像上跳下來,擡頭看天,又看了看地面,驚訝道:“我從不知道大雷音寺還有邊界。這麼說來,附近應該還有界碑。”
秦牧來了興緻,笑道:“不如咱們找找。”
佛心似乎也有少年心性,兩個少年郎一番尋找,過了片刻找尋到一個斷崖,那是一塊光秃秃矗立在地面上山頭,被切得隻剩下一半,高十多丈,上面寫着“大雷音寺界”的字樣。
佛心撫掌笑道:“果真有這樣一塊石碑!我雖是大雷音寺的僧人,但沒有聽前輩們說起過。秦教主,我聽聞天魔教不修心,對心境高深與否沒有多少要求,你們天魔教的功法容易速成,但因為練功不練心,所以容易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