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腦袋是我的!”
一位太子随從高聲道:“誰也别想奪我的功勞!”
他來到界碑下,從佛心的眉心中抽出飛劍,正欲把佛心的頭割下來,卻又微微一怔:“怎麼沒有頭發?”
而其他幾個太子随從趕了過來,看到“佛子”竟然騎着龍麒麟跑了,而那頭看守大雷音寺山門的四不像則站在這裡一動不動,均是心中詫異。
秦牧回頭,月光下天魔教主對着這幾位太子随從微微一笑,卻讓他們如墜冰窟。
“天魔教主……”
這幾位太子随從一個個渾身冰涼,手足無措,騎着龍麒麟跑掉的是天魔教主,那麼死在界碑下的那個人還能是誰?
幾人艱難的扭動脖子,看到界碑下那個太子随從,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這人伸出手去堵佛心眉心的那個劍洞,向要把這個傷口堵起來,發現沒用,站起身來想要拖動屍體,卻回頭看到了他們。
這位随從六神無主,又轉頭看了看界碑下的佛子屍體,然後又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屍體,如此再三。
“怎麼辦?”
他帶着哭腔道:“咱們一起出來的,你們别想撇下我一個人,告發了我,你們也難逃一死!殺了佛子罪孽大了,太子會把你們也一起處死!”
這幾位太子随從也沒了主意,一人沙啞着嗓音道:“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毀屍滅迹,推到天魔教主的頭上!反正天魔教主頭上的屎盆子夠多,不差多這一個!”
另一人提醒道:“可是那頭四不像看到了……”
幾人齊齊轉過頭來,看向四不像。
“殺了這頭鹿,便神不知鬼不覺了!”
幾人突然暴起,劍匣中無數口飛劍呼嘯出鞘,化作漫天劍雨向四不像殺來,四不像身體一搖,現出真身,體型龐大數十倍,頂着劍雨向他們撞去,一口口飛劍刺中這頭四不像的身體,隻能刺破皮,卻無法傷到他的内髒。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巨大的鹿角将兩人插住,撞在界碑上,界碑上頓時多出兩道血斑。
另外兩人連忙飛遁而去,這頭四不像乃是異獸中的異種,臉如馬,蹄如牛,尾如驢,頭似鹿,在大雷音寺聽講了一兩百年,早就修得廣大神通,強橫無比。
四不像頭顱一搖,頭頂鹿角飛出,将其中一人穿胸,釘死在地,而另一人則被四不像追上,擡起蹄子便踩,将他踩得粉身碎骨。
那四不像又晃了晃頭,鹿角飛回,依舊落在頭頂,回頭看了看界碑下的佛子屍體,轉身向大雷音寺奔去。
他身上插滿了飛劍,但隻是皮外傷,速度絲毫不減。
沒過多久,天色大亮,幾位年長僧人在這頭四不像的帶領下來到界碑處,幾位老僧打量一下傷口,都是面色凝重。
“佛子竟然就這樣死了……”
一位黃袍老僧大皺眉頭,道:“劍傷的确是太子麾下的人留下的,不是天魔教的劍法,兵器也可以對的上。隻是如來正與太子相商,定下未來天下大計,要改朝換代糾正延豐帝的變法,還本溯源。此乃萬世大計,倘若因此而被破壞……”
“佛子故了,的确令人心傷,但也是臭皮囊罷了,舍去了便是一身輕松,不必在這大苦海中掙紮了。”
另一位老僧道:“不能讓佛子之死,壞了大雷音寺的萬世大計。這件事,如來不需要知道,我們羅漢院的諸羅漢知道便可。”
“可是佛子畢竟死了,太子也有幾個随從死了,這件事情瞞不住。”
“便對如來和太子說是天魔教主做的。佛子好心送天魔教主出寺,天魔教主于界碑處偷襲,殺死佛子,太子随從前去阻攔,卻都遭了他的毒手。”
幾位黃袍老僧臉色大變,一位羅漢喝道:“出家人不打诳言!”
那老僧長眉飛揚,慨然道:“不用你們說,我來說。說罷之後,我便還俗離寺!事關大雷音寺的未來,舍我一身清譽又能如何?”
“善哉,善哉!師兄大義。”衆僧合十,向他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