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靜遲疑一下,道:“狼居胥國來使,說起邊疆戰事,與太子講和,太子割讓雲麓十六州給狼居胥國。蠻族那邊也來了使者,正在談論割地賠款一事……”
“敗家真是容易。”
秦牧笑道:“太子這個皇帝做得窩囊了。”
端木靜有些不解,秦牧絲毫沒有憤怒的意思,反而像是沒事人一般。他卻不知秦牧從未把自己當成延康國人,他自始至終都是大墟的神之棄民,根本談不上憤怒。
“三月初六登基,的确是個黃道吉日,适合殺人。”
秦牧問道:“打探到國師的消息了嗎?”
“打探到了。”
秦牧精神振奮,取出幾頁紙,道:“堂主,這幾頁紙上的藥材備好,放在欽州城。”
端木靜稱是。
秦牧叫上延豐帝,喚上龍麒麟,道:“我們出城。”
延豐帝慌忙道:“我還沒吃飽。”
秦牧笑道:“我帶你去找國師,路上再給你弄些吃的。”
延豐帝連忙将饅頭放下,面色肅然,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過了片刻,延豐帝道:“朕想問一問他,這些日子他到底去了何處!”
秦牧将他抱起來,放在龍麒麟背上,然後縱身躍起,站在龍麒麟的腦門上。
龍麒麟腳踏火雲,奔騰而去,延豐帝被吹了幾口冷風,連打噴嚏,秦牧突然周身燃起熊熊火焰,延豐帝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龍麒麟奔行了兩日,秦牧示意這頭異獸降落,來到一片山中,這裡熱氣騰騰,谷中有霞光飛起,不斷向上蒸發,又散在空氣中。
“神光!”
延豐帝面色凝重,嗅了嗅空氣,道:“血腥氣。這片山谷中有神血!”
秦牧帶着他走入山谷中,果然看到一片血湖,血湖旁邊是一個木屋,木屋後面是一條小河,河水被神血烤得有些溫熱,一個身着雪白貂裘的女子小腹微微隆起,站在河邊。
她腳邊是個中年男子,拿着一個棒槌,正在石闆上錘打衣裳,男子身邊放着一個竹筐,竹筐裡是洗好的衣裳。
秦牧從龍麒麟背上跳下來,延豐帝也從龍麒麟背上跳下,卻立腳不穩,噗通一聲大字型趴在地上。
那一對男女聽到聲音,回頭看來,秦牧面帶笑容,走上前去。
“你也不扶朕一把!”延豐帝爬起來,慌忙跟上。
那中年男子放下棒槌,在衣襟上擦了擦濕漉漉的雙手,站起身來與那女子站在一起,面色有些蒼白,笑着看向走來的秦牧和皇帝。
“國師!”
延豐帝腳步越來越快,正要沖上前去興師問罪,突然注意到延康國師的胸口冒出血迹,臉色也很不好看,不由心頭大震,落淚道:“朕的國師,何至于落到這等田地?”
延康國師迎上皇帝,也注意到他修為盡失,心中恻然:“陛下又何嘗不是如此?”
那女子連忙道:“你也有傷在身,不要亂了心神。”
秦牧愕然,延康國的兩大最強者,竟然都受了重傷!
“天聖教主見過國師夫人。”秦牧向那女子見禮。
國師夫人看到皇帝的頭光秃秃的,心中納悶,連忙道:“你們别站着了,到屋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