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好奇道:“如何比?”
禾依依沉吟片刻,笑道:“還是這筠城。你在城外,我在城中,就在這裡不動。你若是能進城尋到我,我自認低你一頭,甘居第三。不僅如此,今後禾家與禾家的勢力,唯你馬首是瞻,你若要扶持奶夔重登宮主之位,我禾家鼎力相助!”
秦牧哈哈大笑,長身而起,邁步向城外走去。
殿中,筠城的百十位強者面面相觑,一位老妪正欲說話,禾依依擺手道:“你們不必多說。我要借此機會觀察延康國的陣法造詣,我的陣法倘若被秦教主破去,他日延康來攻,筠城也必然會被破去,不如索性歸順延康。倘若秦教主破不了我的陣法,那麼來日還有一戰之力。你們退下,我與秦教主對弈一局,決定筠城命運,西土命運的一局!”
衆人隻得退出筠城。
城門大開。
秦牧讓龍麒麟帶着熊琪兒留在城外,邁步走入城中,筠城陡變,一切建築沉入地底,消失無蹤,一塊塊巨石浮空,演變陣法。
筠城模樣大變,在其他人的眼中這隻是些石頭移動化作各種形态造成的奇觀,很難看懂石頭每一次運行的陣法變化,但是落入秦牧眼中頓時變得絢麗缤紛。
這些石塊的每一次移動帶給他的觀感都無比愉悅,各種符文的勾連璧合,交錯架構,令他賞心悅目。
無論是壁壘千仞,還是殺陣森森,都是數理。
秦牧眼眸中一圈圈陣紋浮現,腳步時而飛速移動,時而驟然停止,又或者提筆改動陣紋,又或者如醉漢一進三退,有時候又像是腳底裝了彈簧一樣,在空中的一塊塊移動的大石間跳來跳去。
他又像是驚鴻飛起,從即将合并的壁壘中一晃而過,又像是蠻象橫沖直撞,看似以必死的氣概撞向前方的壁壘,然而在他即将撞上石壁時,石壁卻突然裂開,任由他穿過。
他徜徉在術數的妙解,解開一個個術數難題,距離筠城中心越來越近。
城中一切都在變化,即便是他們剛才所在的那座主殿,此刻也分解消失,唯一沒有變化的便是禾依依所立之地。
這個女孩依舊靜靜地站在一根石柱上,并未移動,催動着筠城的變壞,改變各種陣法,阻擋秦牧。
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秦牧入伏,被困在城中,算不得公平交手。
而現在秦牧闖陣,這就考驗兩人的陣法造詣高低了。
過了良久,禾依依看到了秦牧的身影,不由面色緊張,瘋狂調動一塊塊巨石布陣,然而秦牧的身影還是不緊不慢的向這邊接近。
禾依依所站的地方,是筠城的中心,也是筠城陣法的陣眼,秦牧距離這個陣眼隻有十餘丈的距離,最後一重陣法也未能阻擋住他的腳步。
禾依依突然銀牙一咬,筠城轟然震動,先前所有的陣法一發啟動,變成絕殺之局,一座座殺陣珠聯璧合,威力狂暴翻升,向禾依依所在之地碾壓而來!
她啟動殺局,這個殺局無視敵我,無論秦牧還是她自己,都将會被殺陣所吞噬,所毀滅!
作為西土的陣師,繼承着禾家的榮耀,決不能容忍禾家的名聲受損,陣法第一的名頭旁落,哪怕是同歸于盡,也要守護禾家的尊嚴!
秦牧臉色微變,在絕殺陣法啟動之時閃身來到禾依依身邊,一手将這女子的腰肢攔住,另一隻手提筆于空中作畫。
禾依依閉上眼睛,殺陣滾滾碾壓而來,将兩人吞沒!
她張開眼睛,卻見他們此刻已經不在筠城中,而像是藏在筠城的空間深處,筠城的絕殺陣法轟然作響,破開畫中世界,依舊向他們碾壓而來。
他們所處的畫中世界,即将坍塌毀滅!
秦牧面色嚴肅,筆走龍蛇,筆勢千變萬化,于畫中作畫,突然禾依依覺得自己的腰肢受力,被他攬着沖入畫中。
他們又沖入一幅畫中世界,這裡山水秀麗,花開爛漫,景色宜人。
然而下一刻,筠城殺陣碾破這個畫中畫的世界,以毀滅一切的勢頭壓來。
“你并非是用陣法破解我的陣法。”
禾依依擡頭看着身邊這個嚴肅認真的大男孩,道:“就算你帶着我逃出筠城殺陣,我也不會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