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道:“他比劃手勢的時候,罵人的話居多。”
他們來到一處人迹罕至的峽谷,四周樹木茂密蔥郁,峽谷中有一處水潭深不見底,秦牧和炎晶晶看到這片深潭竟然還有一尊石像,石像是個頭戴鬥笠的老人,坐在水潭邊,手持一根釣竿,魚線垂入譚中。
老人另一隻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腳邊放着一個魚簍子。
這位老人已經完全石化,奇怪的是,他的魚竿魚線也一起石化了,甚至連魚簍子也變成了石頭。
秦牧向魚簍子裡看去,看到了更為古怪的事情,這魚簍子裡竟然還有兩條石魚!
“連魚也變成石頭了!難道這兩條魚也是神祇不成?倘若是神祇,焉能上鈎?”
他心中頗為不解。
樵夫聖人來到垂釣老人石像旁邊,取出一炷香,點燃了插在石像垂釣翁旁邊,道:“師兄,該醒了。”
那炷香的煙氣袅袅,仿佛靈蛇,鑽入石像的鼻孔中。
過了片刻,石像的鼻孔從石頭漸漸變成血肉,又從鼻孔四周開始擴散,很快這尊石像垂釣翁身上的石質漸漸退去,血肉肌膚連同衣物都變得鮮活起來。
他手中的釣竿也一點點蛻去石質,并且從釣竿延伸到釣線,釣魚線也舒展開來!
接着,他腳邊放在水潭裡的魚簍子也蛻去石質,隻聽撲棱撲棱兩聲,簍子裡的那兩條魚竟然也活了過來,紅彤彤的,在簍子裡翻滾了兩下。
秦牧與炎晶晶看得入神,卻見那垂釣翁舒展了一下腰身,挪了挪屁股下的小馬紮,道:“睡得好飽。砍柴的,你喚醒我有何事?”
樵夫聖人笑道:“釣太陽,釣月亮。”
那垂釣翁摘下鬥笠,吹去上面的灰塵,又戴回頭上,道:“太陽井的太陽?月亮井的月亮?以你的本事,釣上來也不算難,何必喚醒我?”
“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分心,所以隻好喚醒師兄。”
樵夫聖人歎道:“兩萬年過去了,又到了新的時代,師兄不應該再沉睡了。”
垂釣翁站起身來,提起魚簍子背在身後,收了釣線,提着釣竿,轉過身與秦牧、炎晶晶等人照面。
他的腦袋很大,脖子顯得很短,頭上的鬥笠恰恰卡主發髻,他的臉看起來要比樵夫老很多,臉上布滿橫向生長的皺紋,眼睛卻很大。
秦牧和炎晶晶見禮,那垂釣翁道:“這兩個小孩子是……”
“男孩是無憂鄉來的秦氏子,女孩是當今太陽守。”
樵夫道:“牧兒,這位是漁夫天師,當年開皇天庭的四位天師之一。”
垂釣翁擺手笑道:“開皇時代都結束兩萬年了,還什麼天師?砍柴的,我沒有你這麼沒臉沒皮,還将天師的名頭挂在身上。無憂鄉的秦氏子來到大墟,莫非開皇打算反攻了?”
樵夫臉色黯然。
垂釣翁看在眼裡,搖頭道:“無憂鄉變成安樂窩了,開皇大概是心老了,不會走出這個安樂窩了。走吧,我們去釣太陽!”
樵夫向秦牧道:“牧兒,你陪他去,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說罷,轉身離去,很快消失無蹤。
垂釣翁把小馬紮也收了起來,邁步向峽谷外走去,道:“你們兩個小家夥,跟上來吧。”
秦牧與炎晶晶連忙跟上他,炎晶晶悄聲道:“簍子裡還有兩條魚……”
剛說到這裡,突然簍子裡有一條紅彤彤的魚兒兩個前鳍扒着簍子邊兒,探出魚腦袋,兩隻眼睛看着他們,道:“你們小兩口是夫妻嗎?”
炎晶晶臉蛋飛紅,羞澀的低下頭:“還不是呢……”
又有一條紅魚扒着簍子邊兒探出頭來,口中傳來女聲:“我們是呢。”說罷,兩條紅魚的魚嘴碰到一起,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