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2頁)

  陰差老者皺眉道:“神子,你不知這裡面的緣由,還是不要說了……”

  “讓他說。”土伯擡手道。

  陰差老者隻得忍耐下來,暗暗替秦牧捏了把冷汗。

  秦牧繼續道:“首惡是誰?适才從土伯的宮殿中走出去的那位貴客便是!陰天子縱容弟子,逼得赤明餘族不得不進入魔族羅浮天的領地,引起一場血戰,羅浮天被毀,赤明餘族死的隻剩下赤溪一人。魔族為了求生存,不得不進攻太皇天。陰天子的弟子又持生死簿為禍,血祭羅浮天撞擊太皇天,讓太皇天撞擊延康,無數生靈喪命。适才首惡就在這裡,土伯為何不誅首惡?”

  “我哥哥大鬧幽都,土伯給我記過,要殺要打。我召來七殺星君尉獠之魂,土伯給我記過,要殺要打。我在戰場上厮殺,斬殺敵将,土伯給我記過,要殺要打。而今,陰天子的弟子将要血洗延康,讓石像複蘇,降劫于延康,又将會是無數生靈慘死!土伯,你何來的公正無私?你可敢對他們要打要殺?”

  “你分明是欺軟怕硬,欺善怕惡,你不作惡但卻有大惡,田蜀斬你的角又有何罪?倘若天庭上坐着的人是開皇,你敢放個屁?”

  “你說我作惡多端,你将我哥哥的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我哥哥固然無惡不作,但也知行合一,你雖然是幽都之主卻言行不一,有辱沒天生神聖之名!”

  “你還不如把位子讓出來,讓我哥哥做這個幽都之主,最低他能一碗水端平了,不像你四處亂灑!”

  田蜀、龍麒麟和齊九嶷吓得屁滾尿流,陰差老者也連打幾個哆嗦,心道:“完了,完了……”

  土伯三隻眼睛盯着秦牧,秦牧直視他的三隻眼睛,絲毫不讓。

  “你原本很機靈,很會因勢利導,很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為何今日不知進退,非要據理力争?”土伯終于開口,詢問道。

  秦牧躬身道:“世人總有積怨,積怨久了,便會爆發。我也是世人,冒犯了土伯,還請見諒。”

  土伯緩緩點頭,道:“你怎知我沒有一個小本本記錄陰天子的罪過?”

  秦牧道:“有而不做,與沒有有什麼區别?我知道土伯的難處,無非是天庭勢大,你不敢有所作為,不能有所作為。既然土伯不願意親自動手,那麼又何必阻擋他人?”

  土伯面色無比平靜,絲毫看不出表情變化:“那麼你的意思是?”

  “惡人還要惡人磨,我是這個惡人,田蜀也是這個惡人。當今世上,敢與陰天子鬥個你死我活的人不多,田蜀便是其中之一。”

  秦牧道:“土伯把田蜀放走,讓他來與陰天子鬥個你死我活,豈不是好?你的角的确是田蜀所斬,但也是事出有因,他是奉開皇之命,開皇不在這裡,我替他擔了。土伯盡管将這個惡名記在我的頭上!隻請土伯能夠放過他,讓他去與陰天子鬥,而土伯盡管做個漁翁。”

  土伯三隻眼睛一直盯着他,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田蜀等人惴惴不安,秦牧不知道土伯的強大,而田蜀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開皇時期,他被土伯封為冥都天王,一身神通出神入化,但是和土伯一比,那就是米粒與灼灼太陽相比。

  他對土伯有着天然的恐懼感。

  然而秦牧卻面對土伯坦然自若,侃侃而談,甚至呵斥土伯,呵斥之後還要與土伯談條件,在他看來,這完全是找死的行徑!

  就在此時,土伯的聲音傳來:“也罷,給你這個面子,放他離開便是。”

  田蜀身上一輕,那根鞭子松開,讓他墜落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田蜀腦中懵然,晃了晃頭,似乎沒有聽清土伯的話。

  土伯竟然答應了,竟然同意了秦牧的條件,而且還說出給你個面子這句話。

  這完全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秦牧躬身謝道:“多謝土伯成全。”

  “世人作惡,我都會公正無私,記錄下來,無論對方是平頭百姓還是天王天帝。”

  土伯不緊不慢道:“每個人都會有相應的小本本,隻是有的薄有的厚而已。你竊取我的力量複活天陰娘娘,我并不怪你,反而很是欣喜。物傷其類,天陰娘娘之死我也心有不甘,但是我畢竟是幽都之主,有時候有些事情我不能做,隻能由其他人做,有些話我不能說,隻能由其他人說。你做了,你說了,但出于公正,我盡管欣賞你也需要記錄下來以幽都律法辦事。你,明白了嗎?”

  秦牧躬身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