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頭老牛與青牛有什麼瓜葛?”他心中暗道。
老牛噴出一個煙圈,瞥他一眼,道:“看你年紀輕輕,應該不認得我家老爺。你是何人,尋我家老爺有何事?”
秦牧笑道:“我是樵夫天師的弟子,開皇天庭的四大天師,我已經見過漁樵兩位,還有兩位天師不曾見過。道兄是否可以引薦?”
“老爺就是一個耕田的,有什麼可見的?”
那老牛把水煙倒掉,道:“前些天便有砍柴的來找他,被他打傷了,躺在村口的爛水溝裡一個月沒動彈了。你既然是砍柴的弟子,叫我一聲師兄便可,沒必要稱道兄。”
“砍柴的?”
秦牧吓了一跳:“樵夫老師被打傷了?一個月沒動彈了?在哪個村子?”
老牛站起身來,前蹄落地,甩了甩尾巴,道:“我帶你去,不過你别想把他撈出來,老爺說了,就讓這厮在陰溝裡爛掉,誰敢撈他出來便要吃老爺三拳。老爺三拳,天都能打出三個窟窿!”
秦牧喚上龍麒麟,龍麒麟有些不太情願,對這頭老牛很是畏懼,而老牛卻很是心寬,笑道:“大狗不必怕我,你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了便能摁着我打。”
龍麒麟眼睛一亮:“真的?”
“假的。”
老牛将石桌上的茶一飲而盡,牛舌一卷,茶杯茶壺都消失不見,老神在在的向前走去:“你太嫩了,就你這個小身闆再煉一千年,我還是能一隻蹄子打三個。别說你,什麼真龍、麒麟,我打過的數都數不過來。我們村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是個小山村。”
龍麒麟垂頭喪氣。
秦牧笑道:“牛師兄,龍胖雖然年紀還小,但也不能小觑了。我傳授給他祖龍太玄功,帝座層次的神功,他的修為精進,堪稱神速,将來未必不能超過你。”
“我叫牛三多。”
老牛甩甩尾巴,道:“功法不在于強弱,而在于是否是自己的,他的功法不是自己的,而且還有麒麟血脈,祖龍太玄功應該是龍族功法罷?他隻能煉成一半,剩下一半全是漏洞。能夠打得過我才是出奇了。不走出自己的路,修煉什麼功法都是白搭。”
秦牧心中微動:“這位牛三多師兄的眼界見識便要超過許多神魔不知凡幾,看來農夫天師不愧是武鬥天師,一頭牛也能調教成這樣,完全不遜于縛日羅這等一界之主了。”
他們來到大墟中的一個小山村,距離稻田也就是六七裡的路程。
秦牧打量山村的景緻,隻見這個小山村山清水秀,靠着山,有清泉從青山上流下,很是寫意。隻是村莊裡有百十口人家,但是一尊石像也沒有。
“你自己看看,躺在陰溝裡的是不是你的老師。”老牛甩了甩屁股,走入村中。
秦牧來到村口的陰溝裡,果然看到這條臭水溝裡有一人仰面躺着,被臭水泡得臉色發白。
陰溝裡惡臭陣陣,令人作嘔,而那一副樵夫裝扮的男子手和腳都被折斷,看樣子身上其他骨頭也斷了不知多少根,隻剩下頭骨還算是完整的。
秦牧看了片刻,那躺在陰溝裡的男子終于注意到他,嘩啦一聲翻了過去,把臉埋進臭水中,頭發上還挂着幾根腐爛的白菜葉子,屁股上還插着一根被啃得幹幹淨淨的雞骨頭。
秦牧蹲在這條臭水溝邊,不疾不徐,悠然道:“老師因何如此狼狽,以至于在陰溝裡翻船?”
樵夫聖人又噗通一聲翻過來,胡茬子也被泡得發白了,慢吞吞道:“天有不測風雲,風大浪高,因此翻船。”
秦牧笑道:“老師能從溝裡翻出來嗎?”
“骨骼盡斷,修為被封,掙紮不得。”
秦牧又問道:“老師與武鬥天師有仇嗎?”
樵夫聖人道:“素來不和。”
秦牧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向村莊走去,朗聲道:“開皇一百零七世孫秦牧秦鳳青,求見武鬥天師!”
村莊裡的農夫和農婦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向他看來,一個五大三粗但個頭卻有些矮小的老年農夫正在刷老牛脖子上的鬃毛,聞言耳朵動了動,也向秦牧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