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看到洗劍女子有着熟悉的面孔,像是喂他吃藥的女孩。萍兒姨向她求救,那女子拔劍,劍如白龍飛舞,一劍傾城,光耀九州。
那是熟悉的劍光,是從秦牧的劍法中演化而來的劍法,帶着末世中守護黎民百姓的精氣精神。
“他叫什麼名字?”
洗劍女子來到萍兒姨身邊,看着籃子裡的嬰孩。
“他叫秦鳳青。”
萍兒姨目光溫柔的看着籃子裡的嬰孩,嘴角有血流出:“我要帶着他,把他送到一個安全之地,不能讓那些神魔傷着他。但是我不行了,我想把他托付給你……”
洗劍女子搖頭:“我叫白璩兒,是上皇的餘部,正在躲避仇敵追殺,我已經殺了一批追蹤者,交給我,隻會讓他更加危險。我可以護送你一段時間,但是不能太久。”
她們沿江而行,豔陽挂在西方的天空中,萍兒姨哼着兒歌,洗劍女子靜靜地聽着,他們走了不知多遠,兒歌聲突然停了。
洗劍女子向萍兒姨看去,她已經氣絕,雙目無神,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抱着籃子繼續行走在江面上。
一個強大的執念支撐着她繼續前行,繼續固執的帶着這個襁褓中的嬰兒尋找一個安全之地,将這個嬰孩托付給可以照顧他的人。
洗劍女子怔怔出神,沒有從萍兒姨懷中拿走籃子,她并非是值得托付的人。
她隻能保護着這具固執的屍體,保護着她尋找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家。
她哼着這個女孩生前哼着的兒歌。
“蘆葦高,蘆葦長,蘆葦蕩裡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當年放牛郎……”
萍兒姨的屍體跟着這個歌聲向前走去,臉上挂着笑容。
她們沿江而下,歌聲也從未斷去。
終于,天色黯淡下來,黑暗将至。
“……蘆葦高,蘆葦長,蘆葦笛聲多悠揚。牧童相和在遠方,令人牽挂爹和娘。”
洗劍女子唱着這首兒歌,黑暗和迷霧湧來,将她身後的萍兒姨淹沒。
洗劍女子走入迷霧中,看着萍兒姨沉入水中,卻依舊将籃子高高舉起。
江水奔流,帶着她們流向下遊。
天黑,别出門。
遠處,江邊的村落裡傳來一個聲音:“你們聽,外面有個孩子的哭聲!”
“不可能,你聽錯了……咦,真有嬰兒的哭聲!”
迷霧中,洗劍女子看着一個駝背老太婆将籃子裡的嬰兒抱起來,她這才緩緩退去。
“我用無量劫經以夢入道,助他回溯本源,保住他的靈魂,而今他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
秦字大陸中,一直入夢的老佛不知何時落地,向天公、土伯等人道:“我的無量劫經本來便要傳給他,可惜他始終無緣,而今在睡夢中助他夢中入道,想起此前種種,他參悟出我的無量劫經,也是早晚的事。”
天公道:“幸好老佛及時醒來,否則他就算活下來隻怕也會道行大損。”
而在此時,秦牧悠悠轉醒,耳邊傳來熟悉的兒歌聲。
“蘆葦高,蘆葦長,蘆花似雪雪茫茫。蘆葦最知風兒暴,蘆葦最知雨兒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