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武鬥天師和帝譯月還在抵擋那隻大手的攻擊。
太帝的手臂仿佛可以延伸到無限遠的距離,他的那隻手掌或拳或勾或掌或印,或劈或砍或削或切或彈,讓武鬥天師和帝譯月疲于應付。
突然,武鬥天師濯茶再度吐血,被打飛回來,砸在船上又自彈起,再度砸下,連翻帶滾,不知飛出多遠,這才止住。
牛三多慌忙奔上前去,正要查看自家老爺的生死,卻見濯茶咬牙翻身,跳到他的背上,喝道:“三多,與他拼了!”
“老爺站好!”
牛三多口中傳來哞的一聲長叫,身軀瘋狂暴漲,陡然人立起來,化作牛首人身的武道魔王一身筋肉疙瘩,一塊塊肌肉疙瘩将青色的龍鱗撐得片片豎起。
老牛氣血沸騰,從體内迸發出來,氣血如同血龍纏繞身體,而濯茶雙足一分,站在兩根尖銳的牛角上,咆哮一聲,身上衣衫四分五裂,一身筋肉如同大龍在肌膚下遊走。
他剛才還是一副老農的容貌姿态,現在竟然像是年輕了幾十歲,從老年變成壯年,又變成青年,一身腱子肉,氣血如虹,重現當年跟随開皇打拼奮鬥,以命搏命的拼命三郎形态!
——他之所以會變成老農,是心老了。自從開皇抛棄元界衆生,選擇不戰,避走無憂鄉,濯茶便老了,變成一個隻知道種地打聞天閣的老農民。
而現在,面對太帝的大手,他又重燃熱血!
牛三多腳步邁開,轟隆隆電閃雷鳴,幾步之間沖到彼岸方舟的邊緣,縱身一躍,直奔太帝大手而去。
帝譯月迎面飛來,被打飛回去,濯茶五指叉開,在她後心輕輕一托,化解太帝的力量,沉聲道:“淩霄境界以及帝座境界的上來,釣魚的,砍柴的,你們回去!”
漁翁天師寒塘收起釣竿,拉住樵夫聖人,樵夫聖人臉色通紅,提着大斧道:“我可以一戰……”
帝釋天、青皇、田蜀等人再度沖上前去,衆人衆志成城,擋在那隻大手前方,各種殺招層出不窮,但還是被逼得不斷後退。
就在此時,虛空之中,一個巨大的頭顱緩緩擡起,插入虛空,露出太帝龐大無比的面孔,比那隻手掌還要龐大。
他的眼睛徐徐張開,雙眸無比明亮,像是有兩顆太陽在他的眼眶中熊熊燃燒。
他的眉心裂開,露出一個深深的大洞,那裡原本是太初原石,但是原石被宮鋆神王打碎。
站在船上的樵夫聖人急忙向下看去,但見蓮花大陸中,被困住的太帝肉身還在試圖掙脫束縛,他的粗壯無比的大腿中,一道道根須紮入蓮花大陸,與太虛相連,讓他一時片刻間難以掙脫。
太帝的另一隻手掌擡起,探入虛空。
衆人心中不禁絕望,而在此時,秦牧縱身躍起,樵夫聖人急忙探手抓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帝譯月等人仰起頭,看着那張高過他們不知多少的面孔,心中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卻在此時,一個細小的身影從他們中間飛過,手中捏着一根桃木發簪,發簪閃閃,連指帶畫,向太帝攻去。
“牧弟弟!”
帝譯月大急,急忙向秦牧追去,突然太帝擡起手掌,喝道:“住手!”
秦牧停下腳步,手中依舊捏着發簪,帝譯月也追上他,橫身擋在他的身前。
太帝目光落在秦牧手中的發簪上,聲音有些沙啞:“你學會了?”
秦牧點頭,笑道:“學會了。”
“那麼,賣你一個面子。”
太帝那碩大無朋的面孔露出笑容,呵呵笑道:“我們并非生死大敵,沒有必要拼個你死我活,我不惹你,你也别來惹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牧天尊,你意下如何?”
秦牧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太帝陛下脫困,乃是一件大喜事,十天尊知曉了,一定會歡欣鼓舞,欣然淚下。既然如此,太帝為何不離開太虛,去外面的花花世界裡玩耍?”
濯茶、帝釋天、青皇等人趕至,紛紛護在秦牧身前,将他保護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