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樹下,秦牧盤膝而坐。
虛生花觀察秦牧的臉,贊道:“秦教主死後,栩栩如生。”
他費力将秦牧從棺材中搬出來,累得呼呼喘氣,秦牧的肉身不是如何沉重,沉重的是世界樹和秦牧身下的混沌海。
虛生花打量,隻見秦牧身上也有一些棺材釘,恰恰五十顆,不由哭笑不得。
“按理來說,應該還有一顆釘子,然而煉制這口棺材的人像是擔心秦教主逃不出來一般,釘錯了不說,還少煉了一顆。”
虛生花搖了搖頭,把那些釘子從秦牧的傷口中取出,不禁又搖了搖頭:“這五十顆釘子也都釘錯位置了。不知是哪個不學無術的家夥釘的……”
他剛剛将釘子取出,突然秦牧毫無生機的身體中像是凜冽寒冬剛過,一股春風吹來,現出一絲微弱的生機!
虛生花心中微動,卻不驚訝,坐在一旁靜靜等候。
隻見混沌海泛起波瀾,波瀾不大,很是輕微,緩慢。
秦牧體内的生機也慢慢增強,隻是他身上的傷勢限制了生機的提升。
這種傷勢共有五十個,虛生花剛才查看一番,應該是來自彌羅宮的道法神通,道傷極為嚴重,秦牧即便是毀掉自己的神藏,化作混沌,解決掉的也僅僅是神藏和元神上的傷,肉身上的傷無法完全磨滅。
這種傷勢,虛生花也無法治愈,因此隻能等待秦牧自己醒來,自己解決。
他對秦牧毫不擔心,這種信心是來自當年第一次相遇時,秦牧在江上治水,那時他們還是少年,秦牧眼神中流露出的自信便讓虛生花深深震撼。
後來的交集越來越多,秦牧多少風風浪浪都走了過來,以至于讓虛生花有一種誤解,覺得任何事情都無法難倒秦牧,都無法擊垮秦牧,更無法殺死他。
當然,他沒有看到過秦牧絕望的時刻,因此才有這種誤解。
又過了不知多久,虛生花擡頭,隻見終極虛空中有刀光閃爍不定。
他又收回目光,那種刀光他有些熟悉,上次秦牧前來見他時,他察覺到秦牧的影子裡有人,卻沒有多問,那刀光的給他的感覺與秦牧影子中的人很是相似。
就在這時,秦牧緩緩張開眼睛,混沌海逐漸恢複平靜,隐沒到他的體内,他身後的世界樹也自消失。
“秦教主,棺中可好?”虛生花不緊不慢的問道。
秦牧的氣息還是很微弱,擡頭看到虛生花沒有表情變化的臉,苦笑道:“虛兄何必調笑?”
虛生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極為精彩,哈哈大笑,笑聲清越,傳得很遠。
秦牧劇烈咳嗽幾聲,咳出體内的壞血,道:“虛兄,你怎麼從祖庭中出來了?”
虛生花臉上的笑容斂去,又恢複尋常淡然的神态,道:“大黑山失陷了,從世界樹樹根中爬出來的偷渡者太多,我打不過,就出來了。”
秦牧愕然,又松了口氣:“我還擔心你會拼死,血戰到底……”
“不會。”
虛生花淡然道:“我活着更有用。”
秦牧被他憋個半死,很想起來揍人,很少有人能把他憋個半死,但虛生花是個例外。
“天庭毀了。”虛生花繼續道。
秦牧心頭大震,突然鎮壓不住傷勢,五十個傷口齊齊飙血。
虛生花看着他手忙腳亂的封住自己的傷口,遞過來一些棺材釘,道:“這些釘子可以幫助封住傷口。”
“天庭毀了?”秦牧把一根釘子插入自己的傷口中,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