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騎着自行車離開公園,眼看任務開始的時限越來越近,他倒完全不慌,慢悠悠地在陰暗處,把身上極為顯眼的披風和共享單車都收進背包欄。
再不急不緩地走進地鐵口,找了個位置貼牆站着。
柴柴驚愕道:“你要坐地鐵?”
“嗯。”李昂回答道:“準确地說,是守株待兔。
這場任務裡,不僅要考慮如何隐匿行蹤的問題,
還得考慮到,某些隊伍的玩家,借助前期優勢,在一開始就打算對其他隊伍下手的可能性。
比方說他們擁有強力到可以輕松碾壓同級别玩家的裝備道具,又或者他們在一開始就遇見了彼此,很快組成兩人小隊,試圖利用人數優勢,在前期打開局面。
相距一千米就自動觸發圓球術式的設定,更是可以讓前期就遇到彼此的隊伍,可以在遊戲開始階段,像圓規一樣‘犁’過殷市城郊。”
李昂頓了一下,擡頭看着挂在地鐵站内部的鐘表,幽幽道:“任務開始後,看是敵人先找到我們,還是我們先和另一名隊友會和。
如果他不蠢的話,現在應該也在城郊附近...”
李昂口中的隊友,此刻正開着輛并不顯眼的黑色轎車,沿着公路緩緩行駛。
作為柳家既定繼承者之一的柳無怠,所駕駛的這輛轎車,采用了不少特事局從劇本世界裡弄到的新奇技術,不僅堅固程度堪比裝甲車,必要時還能啟用噴氣裝置,貼牆短暫加速行駛。
柳家作為财閥之一,在接收到殺場遊戲的消息之後,也是動了一些心思的——超凡因素的而出現,是一種社會秩序的全方位洗牌,
柳家作為既得利益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任由洗牌過程在他們眼前發生,而不親自參與其中。
可惜,特事局的态度相當強硬,柳家還未有什麼實際舉措,就被收到消息的特事局員工登門拜訪。
再加上柳家家主(柳無怠祖父)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柳無怠的父親柳克儉身患怪病,卧病在床,不能忍受風吹與氣溫變化,
柳家幹脆收起心思,向特事局全方位投誠。
李昂之前交易給柳無怠的火鼠裘,隻是減緩了她父親柳克儉的一點點痛苦。
為了根治疾病,查清楚背後隐情,特事局将于柳克儉患有相同病症的患者,收治在兩三個不同的地下據點醫院當中,每天都向總部彙報這種疾病的研究進度。
作為特事局的合作夥伴,柳家也擁有一定的密級——特事局會轉交給他們一些病患健康報告,有時候還允許柳無怠陪她母親一起,到地下據點的隔離病房,與柳克儉隔着幾面玻璃相見。
一切都在好轉,
直至一小時之前,柳克儉連同所有收治在地下據點的病患,在監控攝像頭的凝視下,沒有任何征兆地,被一團來自虛空的霧氣吞沒,徹底消失不見。
同一瞬間,柳無怠接到了系統發來的任務簡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說這兩件事情沒有某種因果關系。
若非如此,作為柳家未來繼承人的她,完全可以用家族的金錢與權勢開路,為自己獲得足夠強力的裝備與道具,根本不需要接受這種可以拒絕的常規任務。
思索間,轎車前方面闆上的數字時鐘,終于跳到了九點整,而柳無怠隻覺右手一沉,一副平平無奇的水藍色金屬圓形腕表,不知何時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任務,開始了。
柳無怠深吸了一口氣,看了腕表上的殷市2D虛拟地圖一眼。
象征着隊友的那個紅點,正位于她北方的某個地鐵站内。
隊友,撐住啊。
吱——
柳無怠猛地刹車回旋,調轉車頭,踩下油門,朝着北面疾馳行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