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任上這幾年,對我們的好也該記在心裡,
怎麼能因為一個不知道來不來的妖人,丢下職責,畏懼逃離?”
牢頭頓了頓,掃了眼手下臉上露出的些許愧色,低沉道:“更何況,
如果那位西門子道長真的神通廣大,
那麼說不定這座監牢,反而才是鵝城最安全的地方....”
話音未落,一陣無名陰風順着門縫吹刮了進來,
燭火顫抖晃動,飄飄忽忽,終于熄滅,
室内陷入死寂昏暗。
所有獄卒齊齊打了個冷戰,似乎能看見彼此臉上那驚恐萬分的表情。
“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誰人願愛,凄厲魑魅新娘——”
微弱的女子歌聲似乎在監牢外響起,婉轉清麗,悠揚飄渺,逐漸高亢,
冰冷寒意似乎透過了那厚重石牆,滲透進獄卒心肺。
“明月吐光,冤魂風中蕩,夜更深,霧更寒——”
歌聲戛然而止,萬籁俱寂,
下一秒,監牢那扇鐵皮包木的厚重敦實大門被猛地推開,
門内側挂着的巨大鐵鎖,整個橫飛出去,砸在地上發出沉悶響聲。
牢頭面色陡變,雖然心髒碰碰狂跳幾欲炸裂,但身軀卻聽從本能,拿着長劍沖向門口,一腳踹開房門,攔在不算寬敞的監獄走廊裡。
整座監獄的地勢較鵝城平地稍低,從監牢正門,需要走過一條向下的六級台階,才能到監牢内。
接着冷清月光,牢頭清晰看見,一個怪模怪樣的人影站在台階上方。
那似乎是個男子,穿着黑衣,雙手筆直地垂在身側,
身材高大瘦削,面龐泛着詭異的白色,眼眸極大,眉毛極濃極重,卻有着一張櫻桃小嘴,
整體的臉部輪廓呈圓柱狀,僵硬停止的四肢相較于身軀而言,顯得極為纖細,
不像是活人,反倒像是....
下葬時候,一同殉葬的紙人。
“遊魂踏遍,幽寂路上,尋覓替身——”
男性紙人張開了櫻桃小嘴,歪着頭顱,像戲台花旦一般唱着戲,
扭動僵硬怪異身軀,一步步走下台階,緩步踏來,
牢頭隻覺肝膽欲裂,手中長刀不斷顫動,下意識地倒退半步,不敢回頭,隻能用顫抖聲音喊道:“西門子道長!西門子道長!”
沒有回應。
監牢最裡側,為吳弧還有西門子道長準備的牢房寂靜無聲。
詭異歌聲驚醒了整座牢房裡的囚犯,靠近監牢大門這一側的囚犯被吓得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