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過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
在川流不息的行人騾馬中停下腳步,低垂眼簾,看向路邊河流。
河中船舶甚多,船夫搖橹,纖夫在岸上牽拉,
裝滿了貨物的貨船在口岸停下,旁邊緩緩駛過去一艘遊船,船中坐着飲酒喝茶、欣賞兩岸的文人雅士,完全不知道河岸上也有人把他們看作風景。
河對岸行來一支迎請隊伍,新郎官坐在高頭大馬上意氣風發,
河這邊的民宅中響着嬰孩哭聲,以及疲倦婦女安慰孩子的輕柔哼歌聲。
真好啊。
羅思遠嘴角翹起,
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
他在陳州城中生活那麼久,從來沒有看夠過這平凡嘈雜而甯靜祥和萬家煙火。
該走了。
甘甜梨子已經吃盡,
羅思遠将剩下的梨核丢進河中,一揮袖子,将街坊鄰裡贈送的小食收入袖内,隻将那朵紅花收入口袋,
伴随着梨核入水的噗通聲,
大踏步朝陳州刺史府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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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修士?您在嗎?”
敲門聲響了起來,門房站在屋外,畢恭畢敬地說道:“城南的龍虎山羅思遠羅道長想見您,說要找您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羅思遠...”
竺學民與同伴對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
收起桌上數張密密麻麻都是點線摩斯電碼的紙張,
将兩顆妖魔頭顱放入背包欄,抹去殘存血迹,消除空氣中的氣味,
這才凝神靜氣,淡淡道:“知道了,他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門房想了想,“好像是,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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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李昂默默收起了瑞土軍刀300以及自己的生命紙,望着山洞高處漏下陽光的裂縫,若有所思。
“如果祥瑞說的都是真的...”
邢河愁望了眼石床上昏厥睡眠的人猿(大腦改造手術引起的嗜睡),苦笑道:“那這次真就不好辦了。”
“盡人事,聽天命,順心而為,不必強求。”
李昂淡然道:“我們已經将所有情報告知了竺學民,接下來該怎麼做,由他們自己決定。
我們隻能做好其他準備,幫不上什麼直接的忙——任何親自進入陳州或者與竺學民當面接觸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