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後撤半步,右手持劍,劍身與地面平行,左手兩指托住劍刃中脊,擺出劍式。
前方浪花如整齊排列成戰陣的白馬,以海風為号角,承載着安博裡,奔騰湧來。
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劍刃嗡鳴,積蓄依舊的力量陡然爆發,浩蕩劍氣自下而上撩起,将撲打而來的海浪斬成兩半。
分海,斬浪。
湛盧一踏懸梯,躍至空中,身形似陀螺般旋轉,
滔滔滾滾、如絲如縷劍氣,朝着浪頭上表情錯愕的安博裡,洶湧落下,似狂風暴雨,滌瑕蕩穢。
女海盜一撩長刀,抽取碧藍海水,擋住漫天劍氣,
長靴踩踏浪頭,淩空躍起,與湛盧刀劍相向。
铮!
金鐵交錯聲尖利刺耳,響徹樓層,
兵器相撞形成的沖擊波,令兩人腳下的海水都凹陷下去,形成半圓陷坑。
短短數息間,潮汐使者與湛盧長劍便對撞了上百個來回,
淩厲決絕的劍氣縱橫無俦,肆意切割着海浪,
四濺的海水揚起至幾十米距離,圍繞戰場編織成稀疏水幕。
倏然間,湛盧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臉色微變,劍招變幻,抽劍脫離,瞬間與對方拉開距離,側過頭,看向左側管道。
安博裡眉頭同樣皺起,側耳傾聽——她腳下積聚不散的海水,相比之前,已經少了一大塊。
呼吸聲,奔跑聲,狂笑聲。
十字路口右側,三人沖出黑暗隧道。
丁真嗣的夔牛機甲遍體鱗傷,赤霄左肩血流如注,知命鼻梁上的眼鏡都被打碎,隻剩鏡腳還挂在耳朵上,身上穿着的普通外套被灼燒得焦化漆黑。
赤霄看見前方高處懸梯上的湛盧,臉上露出一抹包含着懊悔、羞恥、如釋重負意味的複雜苦笑,剛想說些什麼,就被一團從黑暗中射出的、直徑十米的巨大火球打斷。
丁真嗣駕駛夔牛機甲猛地轉過身,擡起他了從同伴所駕駛的機甲上拆卸下來的能量盾牌,橫亘在赤霄背後。
轟!
火球陡然爆裂,閃耀光芒将昏暗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熾烈高溫持續灼燒着能量護盾,夔牛機甲駕駛艙中不斷響着系統警報音。
但終究,還是擋住了。
丁真嗣喘着粗氣,收齊了遍布蛛網裂紋、即将崩裂解體的能量盾牌,死死盯着黑暗中的某個方向。
隧道高處的管道上,走出了兩道人影。
渾身蒼白毛發收縮、逐漸退出雷狼狀态的辛迪加,
以及雙手枕在腦後,一臉殘忍笑容的。
“喲,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