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森說：“我來你這屋什麼時候敲過門？”
“那下次開始敲。”
原森看出他有點不高興了，千不該萬不該走過去，用一種輕佻的方式挑起小孩兒的下巴問：“你身上我哪沒看過，衣服都給你穿過，你嫌什麼呢？”
十六歲。
陸施甯的十六歲是在惶恐不安又甜蜜的暗戀裡度過的。喜歡自己的發小，看過對方正發育的少年的身體，對比自己的，然後産生不該有的幻想。
悶熱躁動的初春，他宣洩一場妄想的欲，被逮住了，他的羞恥攤開，闖入者偏偏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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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施甯洗過澡把頭發徹底吹幹才從洗手間出來，客廳已經沒有原森的影兒。
他推開那扇半敞的門，原森正靠着床頭打電話，暖黃的燈光下神色有些冷漠。
陸施甯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直到原森挂斷電話才進去。
“你不吹頭發嗎？”
原森開玩笑道：“你給我吹？”
陸施甯沖他呲呲牙假笑一下，不知怎麼戳中原森的笑點，開始悶聲笑起來，到底還是起身吹頭發。
“不把你枕巾弄濕了。”
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床上多了一床厚被子，轉頭看陸施甯：“陸施甯你知道現在幾月份吧？”
“沒有薄的了。”
“蓋一個不行嗎？反正不冷，就搭一下的事。”
“我睡覺會搶被子。”
“搶呗，又不是沒搶過。”
陸施甯說：“我搶不過你。”
原森語塞，“哪次不是我讓着你。”
陸施甯擡起頭，“兩床被子不好嗎，也不用搶。”
原森說：“嗯，行。”
這是生氣的前兆。
可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兩個男人，兩張被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小時候蓋一張被是關系好，長大了蓋一張被的，該是夫妻才對。
陸施甯很封建地想着。
原森已經上手扯開被子，“我蓋薄的。”
陸施甯本來也是這麼打算，乖順地應一聲“好”。
原森一看就有氣，把陸施甯的頭發揉亂了又嘟囔，“上輩子欠你的。”
陸施甯聽着，這次肯回答了，說：“嗯，所以這輩子要好好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