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陸施甯你，是不是喜歡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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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早有預兆。
從兩個人上學開始，陸施甯對異性的關注度就沒有同齡人高。初高中是少男少女的感情懵懂期，教室、食堂、女生宿舍樓，處處生暧昧。
陸施甯在這群人裡就太乖了，謹記老師的教導，不傳紙條、不說小話也沒和哪個女生有親密。工作後更是和戀愛絕緣，好不容易有個女性朋友出現，真的就隻是女性朋友。
原森的一番話讓陸施甯徹底僵在原地，一雙眼四處瞄一瞄，像做賊心虛随時準備撒腿跑的垂耳兔子。
原森自然把他的情緒變化看在眼底，直接把人拽到自己跟前，“小鹿，怎麼什麼事都不和我說實話，什麼都要靠我自己猜？”
手腕被攥得很緊很痛，陸施甯掙不開隻能擡眼看人，眼睛水汪汪的像受委屈。
“你怕什麼？我不是什麼都和你說了嗎，你到底想過沒有，我家裡的事我和尹浩沒說過、裴廿沒說過……不管是以前的朋友同學還是現在的哥們同事，我都沒說過，唯獨和你說了。”原森終于沉下臉，把憋了一肚子的怨和怒發洩出來，一字一句問，“陸施甯，你他媽從頭到尾有信過我一次嗎？！”
“我需要相信什麼？”
陸施甯腦子裡有個警鐘一直在敲在警告他危險。
“那你又在怕什麼？喜歡男的要藏着掖着，擔心我知道後揍你還是跟你爸媽說？”原森把他的手按在桌面上，頭低下去，模樣像是親吻，這麼近的距離能感受到雙方呼吸間的氣息。
“你不是讨厭同性戀嗎？”陸施甯很緊張，喘息很快，聲音卻輕，“你要我說什麼，難道要一大清早去敲你家的門跟你說早上好，我是個同性戀，喜歡男人？”
原森頗為咬牙切齒：“小鹿，你怎麼這麼會頂嘴。”
陸施甯還是不明白，一切都亂了套。
他以為的事情全都沒發生，他設想過很多情景，沒有哪一種能比現在還荒謬。
原森說：“我最開始确實對同性戀有偏見，那是因為我媽不斷給我傳輸這些，後來我去了國外……陸施甯，你是覺得我這六年一點都沒變嗎？要是那樣的話，蘇芸樂在介紹她弟給我認識的時候，我就該一腳踹翻她弟，尹浩牽線想我倆和好，我就不會去。”
陸施甯咽了下口水，不是害怕，純粹的口幹，同時也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了。
“你對趙聖楠還有學長……”
原森聽到兩個稱呼就皺眉，“那能一樣？他們是他們，你是你。”
“我爸确實是個混蛋。”原森輕聲道，貼着他的耳朵，好像在說什麼親密的情話，“他這幾年裡身邊不停、不停地換人，最開始我也覺得反胃，一想到是他生下的我，我就惡心。”
陸施甯的眼睫顫了顫，原森卻輕輕拍他的背。
“我媽應該也覺得惡心，一看到我就能想到我爸，但這沒辦法樣貌是他們給的。出國的幾年裡我都沒怎麼見他，隻是回村子裡看看，後來他和我聯系，希望我以後能跟着他工作，我拒絕了。
“他這些年身邊換了很多人，每個人好像都有點目的，沒一個是真的愛他，到最後他誰都不相信，反倒需要求着我回去。”原森說到這裡停下來，“我沒答應，但是我媽答應了，我媽始終覺得他的東西應該全都屬于我，這是為了我好。她那麼大歲數，每天都在祈禱有道雷劈下來劈殘了我爸，注意是殘不是死，最好殘到隻能靠氧氣罩活着，但要活着。”
陸施甯目光閃了閃，神色松動了些許，不再那麼防備了。
原森卻仍舊沒有松開攥着陸施甯手腕的那隻手，“前不久我就明白過來，我到哪裡都沒辦法擺脫掉這兩個人。所以陸施甯，我說是為了你回來的，并不全是在騙你。”
原森湊近看他的瞳仁，盡管陸施甯沒開口說一句卻怕漏掉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小鹿，我回來就是希望我們能像以前那樣相處……要是回不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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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森昨晚送醉酒的陸施甯回宿舍，期間陸施甯一直很安靜，直到躺下，原森把他拉起來，“衣服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