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了。”
陸施甯想要搖頭，原森卻說：“我想了很久能把你留下的理由，結果發現好像沒有。你不是非我不可，我總是不斷、不斷地給你惹麻煩，你是不是很讨厭我？可我還是想去找你，又怕你根本不要我。”
“我沒有……”
原森還是不讓他說，将他擁在懷裡緊緊抱着，“我最近總是夢到小時候，你牽着我在夜裡走……”
陸施甯聽到原森的心跳聲，和他的一樣，快速而有力地而跳動着。
“還夢到你跟我告白，說喜歡我。”原森将腦袋埋進他的頸側，“要是真的就好了，可惜是我喝醉了。”
太陽要落下去了，天邊那道紅漸漸隐沒，山巒那頭的淺藍和白雲出現斷層，空氣微涼的。
陸施甯把嗚咽含進喉嚨裡，眼淚不斷滾落出來，滾燙地落在兩頰，“那夢裡我是怎麼說的？”
原森說：“記不清了，做夢的時候還記得，醒過來就記不清了。”
陸施甯的聲音有些抖，“那不是夢，我真的說過。”
原森緊緊抱着他，那麼用力，骨頭都在痛。
他說：“騙人。”
陸施甯抽泣出聲。
因為他總是說謊，所以原森不信他。
那要怎麼去證明，我愛你那麼多年。
陸施甯一下子犯了難，隻能一邊哭一邊回擁原森，“沒有騙你。”
“我說我會愛你，說我喜歡過你，那些都是我說的。哥哥，從十六歲到現在，這是第九年。”陸施甯拽緊原森背後的衣服，指甲都陷進布料裡，“我愛你那麼長時間，我怎麼敢騙你。”
原森松了手裡的力氣，兩個人終于可以面對面，陸施甯不停擦流下的眼淚，喉嚨好痛、眼睛好痛，身上的骨頭也痛，沒有哪一處是不痛的，連心髒都在痛。
呼吸不那麼疼的時候，他終于有再說下去的勇氣：“我喜歡你，從十六歲就開始了，不敢和你說，怕你接受不了，你出國後我每周都給你打電話，後來電話打不通，我想你是不是也厭煩這段關系，怕我這個麻煩的弟弟，那我不要和你聯系了，也不要再喜歡你……”
陸施甯的哭泣是安靜的，眼睛隻管流淚，忽然有雙手靠過來擦掉他落下的淚，那麼溫柔、小心翼翼觸碰他。
“你知道我永遠不會不接你電話。”
“我知道。”陸施甯哭得眼睫濕漉漉，“前段時間我去見蘇芸樂，她告訴我是她挂斷的那些電話……”
原森的神色一變。
陸施甯把住他瞬間握緊的手搖搖頭，下颌還挂着眼淚，哭得亂糟糟又慘兮兮，“你回來之後我一直耿耿于懷這件事，後來發現這是無解的，我們一定會失去聯系，在你交上女朋友之後、在我徹底放下你之前……”
隻有此刻這個時間剛剛好。
其他任何時候都會錯過。
少年時期的原森不會懂這份愛，少年時期的陸施甯也不會說愛。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一直在逃嗎？”陸施甯輕輕掰開他的拳頭，“因為我沒辦法看你和其他人在一起，你不該追上來。”
“我不追上來你就和别人在一起了。”原森湊過去吻掉那些淚，這一次擁抱很輕盈，“我該怎麼辦？”
“你也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