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問完,沈初就反應過來了。
她臉色微微一邊,不可置信地看着跟前的男人,咬着牙,擡手直接就對着薄暮年的臉一巴掌甩了下去:“薄暮年,你真是讓我感到惡心!”
他沒躲開,沈初的那巴掌就這麼狠狠地打在了薄暮年的臉上,“啪”的一聲在這幽靜的庭院裡面顯得尤為突兀。
沈初站在那兒,渾身都是冷意,剛剛打過薄暮年的手在身側打着顫。
涼風吹過來,沈初閉了閉眼,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睜眼的時候,她眼底裡面已經沒有憤怒了,隻剩下一灘平靜的冷:“人年輕的時候總是會犯點錯的,我年輕過,所以我犯過錯。我确實是喜歡過你薄暮年,但不代表,我現在還喜歡你。”
她說着,頓了一下:“那幅畫是四年前我打算送給你當生日禮物的,既然你找到了,也算是物歸原主了。但是——”
“這不是讓你來羞辱我的,薄暮年!”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
說完,沈初看了一眼已經幫她取完手機回來的傅言,擡腿直接走向他。
隻是經過薄暮年身旁的時候,沈初停了下來,微微仰頭看了他一眼:“薄暮年,你不要逼我恨你。”
她不想恨任何人,不值得。
沈初說完,直接擡腿離開。
傅言看了一眼沈初的背影,随後他涼涼地看向薄暮年:“你不是不喜歡她嗎?那你還在乎那些陳年舊事幹什麼?”
傅言說完,冷嗤了一聲,轉身追上沈初。
沈初走得并不快,因為她腦袋是空白的。
她沒想到薄暮年居然會拿那幅畫說事,當初她有多欣喜地偷偷畫那幅畫準備當成生日禮物給薄暮年,如今沈初就有多寒心。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喜歡,居然也會變成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的手上的一把刀,直直地就對着她捅了過來。
倒也不是多疼,就是那一瞬間,她無比的後悔。
她剛打過薄暮年的手還在發顫,不僅僅是手在發顫,沈初整個人都在發顫。
可她向來驕傲,自然不能在薄暮年的跟前失了自己的體面。
那三年她已經把自己踩在自己腳下任由他們踐踏了,如今,她不願再給他任何的機會,更不會讓他看到自己失控挫敗和痛苦的一面。
她不能在這裡失了體面,所以她隻能離開這裡。
沈初腦袋是空白的,隻有一雙腿下意識地往前走。
她要離開這裡。
然而不過幾步之後,她就步履搖晃。
就在她痛恨自己無法體面地離開的時候,身側的手腕突然一緊。
沈初怔了一下,似是回神。
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傅言拉進了懷裡面。
傅言身上的檀木香瞬間将她包圍,沈初擡起頭,看着他:“他太狠了,傅言。”
她說這話的時候,咬着牙,整個人都是在發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