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看了将近十分鐘,他卻連一頁都沒翻過去。
薄暮年伸手扯了一下衣領,從口袋裡面将那老舊的按鍵手機拿了出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這扔了的手機撿回來,十多年前的按鍵手機,就連薄哲茂都不用的手機。
手機有密碼,薄暮年看着“輸入密碼”四個字,隻覺得可笑,自己可笑。
他是瘋了,才會想打開這手機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沈初她棄用的一部手機罷了。
想是這麼想,然而手上的動作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手指落在鍵盤上的時候,他已經不自覺地把沈初的生日輸進去了。
不是。
薄暮年皺了一下眉,鬼使神差一般,他輸了自己的生日。
頁面進入主屏幕的時候,薄暮年心頭仿佛被什麼碰了一下。
他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就像是買彩票的人有種預感自己會種大獎,開獎之後真的中了,他喜悅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滿足。
通訊錄裡面什麼都沒有,然而裡面的短信卻有兩百多條。
薄暮年深知這種窺探别人隐私的做法很沒有道德,可是在他看來,沈初對他的印象已經沒有再差的了。
如今再多一件讓她讨厭的事情,那又如何?
人總是有叛逆心理的,薄暮年活了三十年到現在,一直都是别人眼中的“乖孩子”,然而沈初卻勾起了他所有的叛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凡碰上沈初有關的事情,自己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
就像現在,他控制不住自己點進去看那些短信。
最新的一條短信是三年前的,隻有五個字:我嫁給他了。
上一條短信也不過是一句話: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很亂,他說要娶我,然而我卻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再上一條也很短,隻有寥寥數字:今天又看到他了。
裡面兩百多條短信都是來自于一個手機号碼發送的,薄暮年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把那兩百多條短信一一看完。
最久遠的一條短信是十年前發到手機上的:我找到他了。
換了别人看到這手機裡面的兩百多條短信,必然是看不懂的,可薄暮年卻全都看明白了。
這手機裡面的短信,那一副被薄慕青發現的畫,這都是沈初愛他的證明。
薄暮年握着手機,連日來的躁郁仿佛一下子就不見了,他能聽到自己的心在猛跳。
四年前他以為那一天晚上是沈初對他下的藥,所以一直以為沈初是為了嫁進薄家貪圖名利,離婚後他才發現那天晚上沈初也是受害者,嫁給他,也不過是為了喜歡。
再後來,他發現了那幅畫,還有網上的漫畫,他才知道沈初喜歡自己那麼多年了。
然而這些,都不如他今天看到的短信來的沖擊力更大一些。
他想起從前的種種,竟覺得自己的心口有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像狂風巨浪一般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