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信,沈初是愛他的。
然而今天早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提醒他告訴他,沈初不愛他。
林朝陽是、周子樂是。
他不信的,十一年的感情,怎麼能說沒就沒呢。
他甯願相信,沈初不過是脾氣大了些,她隻是在出氣罷了。
然而事實總是很殘忍的,所有的事情放在一起,一遍遍地理清楚之後,答案總是讓人不願意接受。
沈初從前很愛他,可她現在,已經不愛他了。
這個認知讓他痛苦和心慌,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對沈初而言,今天早上的事情,顯然是給她一天的好心情打下了基礎。
當然,這好心情在見到薄暮年的時候,受到了一點點的沖擊。
但沈初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如今而言,最難受的人不是她,最挫敗的人也不是她。
她笑了一下,主動走到薄暮年的跟前:“早上好啊薄少,新婚燕爾,怎麼不在家裡面陪薄太太啊?”
薄暮年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麼被沈初給堵住了,他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以及眼底裡面的幾分愉悅和得意,心頭突然抽了一下。
“為什麼?”
沈初笑了一下:“什麼為什麼?”
她跟他裝傻。
今天的陽光很好,落在沈初的臉上,映得她一張臉肆意漂亮,可也顯得她臉上的笑容帶刺。
“為什麼要毀掉婚禮?”
沈初聽到他又問了一遍,輕挑着嘴角,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當然是,故意的啊。”
沈初的話仿佛是一把刀,直接朝着他刺過來,随着她的一字一句,那刀也跟着一點點地往深裡面刺。
薄暮年一點點地難堪起來,這場婚禮,是他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親自監工設計,一點點地弄出來的,婚紗也是他特意學了融入自己對沈初的漂亮改出來的……
他做這些,都是為了給她一場難忘又精緻的婚禮。
然而她輕而易舉就毀了,她還毀得那麼開心。
外界怎麼說這場婚禮,薄暮年其實并不是很在乎,他不是薄老爺子,他對那些無關人員的目光一點兒都不在乎。
可沈初毀掉了他精心準備的婚禮,看着他,沒有半分的愧疚也沒有半分的難過,她隻有開心。
如果她想報複他,不得不說,沈初成功了。
他突然想起沈初剛嫁給他的第一年,給他準備了一個生日派對,然而他沒去,她自己一個人在包廂裡面坐到天亮,第二天的時候她跑過來問他,是不是真的就那麼讨厭她。
他說是。
想起舊事,薄暮年眼底裡面的情緒越發的複雜,“你成功了。”
薄暮年說這話的時候,難得的平靜,沒有沈初想象中的怒氣,也沒有他慣用的嘲諷。
沈初看着他,收了幾分笑意:“我知道我成功了,不用薄少你來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