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年臉色有些發白,往後退兩步,隐忍的怒氣沖上眼睛,雙眸泛着紅,看着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是你還是愛上我了!”
“所以我現在不愛你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
她就這麼帶着刀,直直地刺到他的心口裡面去。
沈初卻仿佛覺得不夠,冷笑了一聲,扔下另外一個讓薄暮年絕望而又無法反駁的事實:“那天晚上的事情是薄暮青做的吧?”
聽到她這話,薄暮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當然想讓我一直都不知道,可惜了,早就在兩個月前,我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所以,别的事情,你也知道,是嗎?”
薄暮年看着沈初,向來冷漠的眼神裡面居然帶着幾分期待和小心翼翼。
然而沈初的話卻打破了他所有的妄想,“你指的是,薄老爺子對我做的事情嗎?”
沈初話音剛落,薄暮年整個人都為之一顫。
原來她都知道!
薄暮年看着沈初,向來高傲的人,第一次開口竟帶了幾分氣弱:“那隻是我爺爺做的……”
沈初隻覺得好笑:“确實是薄老爺子做的,可是你敢說,你不知情嗎,薄暮年?”
“你知道一切卻袖手旁觀,不過是想要當個既得利益者罷了!你想和我複婚卻又想維持自己那可笑的高傲和自尊,如今你還想在我的跟前理直氣壯地把自己撇開?”
她說着,頓了一下:“你們薄家還有你,都讓我覺得惡心,薄暮年!”
這一次,沈初說完,再也沒有停留,轉身擡腿直接就走進了萬象。
薄暮年擡頭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遠,他突然想起兩個人離婚到那一天,沈初也是這樣,頭也不回地從他跟前走遠的。
剛才沈初的話像是最鋒利的刀,直接沒入他的胸口。
他不是第一次聽沈初說他惡心了,從前他隻覺得好笑,可如今,薄暮年才發現,好笑的人是自己。
他以為自己對薄哲茂的一切視而不見,就可以在沈初的跟前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不知情。
然而現在,沈初卻不給他任何的餘地。
他不知情嗎?
他知情的。
他隻是僥幸地以為,那些肮髒龌龊的事情,沈初不會知道。
他以為他能藏好,可事實上,他什麼都藏不住。
沈初說得對,他和薄家的人,都惡心。
他也覺得自己,惡心。
薄暮年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口袋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仿佛才回過神來。
黑眸裡面的情緒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低下頭的時候,還帶着幾分壓抑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