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着,可手上舀粥的動作卻沒停。
沈初看着他,還沒等她說什麼,他倒是自己側過頭來給她解釋:“我也餓了。”
說着,就這麼拿着她吃過的湯匙和碗低頭吃了起來。
看起來他好像真的餓了,雖然不至于狼吞虎咽,但比起沈初剛才一口十幾秒才咽下去的慢,傅言就像是沒咀嚼一樣。
但這都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那碗和湯匙,她用過的啊……
沈初抿了抿唇,到底是沒把這話說出來。
傅言把剩下的粥都吃完了,吃完之後,他把東西重新放好,站到她病床前,“躺了一天了,想走走嗎?”
說着,他對着沈初伸出了手。
沈初喝了一碗半的粥,雖然不多,但胃裡面也有食物了,不覺得餓,又睡了一下午,人精神好了很多。
不過說是走走,其實也不能去哪兒。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雪還飄着,雖然跟昨天晚上的鵝毛大雪比起來,今天的細雪十分微不足道,但沈初這大病初愈的人,出去走一圈,回來估計又麻煩了。
傅言帶着她走到走廊的盡頭,那有個通道,指示牌寫着是通到對面那棟樓,對面那棟樓樓下三層是做檢查的,樓上的幾乎都是手術室和部分病房。
大概是因為平時都要過病床車,過道很寬敞,六七米寬的過道,頂上修的是雨棚,兩邊壘了一米二高的護欄,護欄上種了植物,不過這個季節,植物都枯了,隻留下光秃秃的一片。
夜裡面沒人通過,沈初和傅言站在那,風有些大,但又比外面溫暖些許。
樓下的路燈昏黃,雪輕飄飄地下,這夜景還挺有味道的。
沈初正看着,身上的外套突然被攏緊,側過頭,唇瓣擦過什麼,軟軟的、涼涼的。
反應過來,沈初抿了一下唇,壓着心底的躁,看了一眼傅言。
傅言仿佛什麼都沒感覺到,低着頭正在給她身上披着的大衣最上方的扣子打扣:“風大,披緊一點。”
扣完,他還拉了拉沈初頭上的羊毛線帽。
帽子被他拉下來,沈初視線都被擋住了。
她笑了一聲,擡手往上撥了撥:“我要看不到了。”
“是嗎?”
傅言又拉了下去,這一次他拉下去的幅度更大,拉完他就把沈初的手扣住了。
沈初眼睛被擋住了,視線一片黑暗。
黑暗中,人的其他感官顯得尤為清晰。
沈初聽到耳邊的有些微喘的呼吸聲,莫名的,她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快了起來。
“傅言?”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隻隐隐覺得他應該要做些什麼。
男人的氣息似乎越來越近,心跳也一下比一下快。
“哦,你放科室門口吧,我下班拿就是了。”
突然的女聲傳來,沈初感覺到傅言離自己似乎遠了一點。